那天晚上是她刚毕业踏入社会时的某场酒会,也是在爸妈、长辈极力撮合下,尝到了冰冷的拒绝和失恋的滋味。
她好难受,她必须要离开那里。
想当然,哪个刚被拒绝的人还能一脸笑嘻嘻地站着,自欺欺人地谈什么我很坚强、我要用笑容掩盖悲伤。若真有那种人,那不是坚强勇敢,而是脑残兼少根筋。
她极力忍耐,逞强地以委婉的浅柔淡笑一路回绝想上前跟&ldo;姚家小姐&rdo;攀关系的宾客,经过服务生身旁,顺手拿走一杯连她都叫不出名字的绿色液体,闪进会场中最不显眼的角落。
她不是想借酒消愁,只是纯粹需要发泄。姚雨筠将手上那杯酒摇晃一下,仰头猛灌进喉咙,一饮而尽。好甜,然后好苦,真是像极了她这种失恋的人,甜的是以为长辈出手帮忙,一切都能事事如意;苦的是遭到清楚明白拒绝后的那股落寞与难过。
&ldo;你在这里做什么?&rdo;突然,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嗓音在背后响起。
幻听,一定是因为酒太苦而产生的幻听,否则令她熟悉到厌恶的好听男性嗓音不可能偏偏选在这时候出现,还是她最衰、最倒霉的此刻。
&ldo;雨筠,好久不见。&rdo;那道嗓音明显不想遭到她忽略,霸道地屏除会场内的喧?,更进一步地纠缠着,萦绕耳际,&ldo;这么久不见,你却对我这么冷漠,真让我受伤。&rdo;
&ldo;你怎么会在这里?&rdo;果然是他。
姚雨筠蓦地转身,在震惊诧异之余,不忘挡住那只想要搭上肩膀跟她示意友好的大手,顺便将空掉的酒杯塞进他另一只手,以防遭到意想不到的偷袭。
身后的人是龙昭,他们有四年不见了吧。他又长高了些,虽然他本来就很高,她只是对需要更加努力抬头仰望他稍嫌不满。
比起其他男性,龙昭的肤色偏白,却非病弱、毫无生气,而是偏向细致的那种瓷白,剑眉不显凌厉反而略含秀气,若非细看之下,那双单单只有形状好看,积满深沉思虑的丹凤眼拉低了些许可信度,配上微勾着温和魅人笑意的薄唇,穿一身正式服装的他可算是人模人样、俊秀好看。
&ldo;护照和身份证上都清楚写着我是台湾人,我为何不能在这里?&rdo;
好,算她问了个白痴问题,她闭嘴,而且她现在没有心思理睬他。
贝齿狠咬了下下唇,咬走些涂抹在唇上的粉润唇膏,姚雨筠后退一步,只想着彰显不想理会他的决心,没有留意咬唇之举引来他炙热贪恋的目光。
她看不见,应该是从来都没有察觉到,那充满想念和爱恋的炽热注视,&ldo;四年不见,我以为我会听到更友好的问好方式。&rdo;他刚下飞机就匆匆赶来,只因前几天偶然听到老头说要撮合她跟三表哥的消息。
龙昭知道姚雨筠喜欢他的三表哥,他最讨厌的男人,所以他今天是来捣乱的。
&ldo;在打招呼之前,你抱持的想法就不怎么友好吧。&rdo;否则也不会有那么轻佻的戏弄。姚雨筠在心里暗暗翻着白眼,暗讽他的恶人先告状。
&ldo;抱歉,我以为你刚才在哭,想要安慰下你,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rdo;
他以为她是要哭的,可是她没有,她转身之时,龙昭甚至能清楚瞅见大眼里虽有水波荡漾,却不见泪花摇晃,在看到他之后还不忘加深深处那抹坚强,附上一记鄙视怒瞪。坚强得好令他惋惜,也坚强得一点都不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