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最近的一个月里,也许因为战争的持续白热化,他的噩梦越发频繁。
&ldo;主人,主人?&rdo;潇低声唤道,&ldo;醒醒啊。&rdo;
&ldo;呵呵。&rdo;忽然间,一个声音冷笑起来,&ldo;没事,就让他继续做梦去吧……人还真是种软弱的东西啊,连破军也也不能例外。&rdo;
潇一震,感觉全身忽然间僵冷‐‐又一次听到这个声音了。
那个声音无视她的惊骇,继续发出指示:&ldo;别管他了,给我转向西方!伽楼罗,你没有看到三个人从镜湖出来,朝着那里去了么?立刻杀了他们。&rdo;然而伽楼罗没有动,潇垂头坐在金座上,对身后的命令毫无反应。
&ldo;鲛人,聋了么?&rdo;那个声音暴怒起来。
&ldo;我只听从主人的命令,&rdo;潇的声音平缓而冷静,&ldo;对于占据他身体的魔,没有听从的必要。&rdo;
&ldo;咔&rdo;,一只手忽然从后面伸过来,卡住了她纤细的脖子--金色的眸子熠熠生辉,魔的表情狰狞而可怖,声音透出冷意:&ldo;一个卑贱的奴隶,居然敢违抗我的意志&rdo;
一瞬间,潇几乎喘不过起来,身上的金针发出细微的裂响。伽楼罗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从万丈高空失衡而落,冲向了地面。
地面上,无数人看着金色巨鸟的下坠,发出了惊骇的大呼。
&ldo;住手!&rdo;忽然间,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手伸过来,用力掰开了那只卡在她咽喉上的左手,&ldo;给我住手!&rdo;
&ldo;主人!&rdo;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潇在得以喘息的瞬间发出惊喜的低呼。
金座里沉睡的人睁开了眼睛,缓缓坐起,右手死死扼住左手的手腕。眼眸里的金光盛了又衰,仿佛一个躯体里的另一个灵魂苏醒了,在争夺着控制权。金色的烙印从破军的左手升起,慢慢覆盖了全身,他的眼睛莫测而诡异。
&ldo;这是我的鲛人,我的机械,轮不到你来下令!&rdo;终于,云焕的声音清晰的传出。右手用力将左手按回了金座的扶手上,蔓延的烙印慢慢消失了。
&ldo;是么?还是那么要强啊,破军&rdo;魔的声音模糊的传来,带着冷笑,&ldo;连自己的身心都已经祭献给我了你的一切,迟早都是我的。&rdo;
伽楼罗的舱室里重新恢复了寂静,潇在第一时间控制住了伽楼罗--金色的巨鸟在离地面三十丈的地方堪堪止住趋势,重新上飞。
巨大的鸟翅擦着大片居民的屋顶,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在重新稳住机械后,潇听到了身后急促的呼吸声。云焕松开了扼住自己左腕的手,仰起头,眼神变的空茫而黯淡,看着伽楼罗金色的顶舱,沉默不语。
&ldo;主人?&rdo;潇有些担心的问道,&ldo;要追镜湖里出来的那三个人么?&rdo;
然而,云焕似乎有些恍惚,没有回答--潇迟疑着,看着从镜湖里出来的那三个人乘着天马而去,迅速化为白点,消失在西方大漠的黄沙里。
&ldo;潇,你说,到最后,我的得到又是什么?&rdo;忽然间,背后的军人垂下了头,发出了低沉的问话,带着一丝茫然,&ldo;只是报复时的那些快意么?&rdo;
潇轻声:&ldo;主人,整个云荒都是你的。&rdo;
&ldo;整个云荒?&rdo;云焕忽地笑了一下,带着一种奇特的表情,&ldo;是啊。听起来多么美妙,我手里握着这个天下!可是,整个云荒到底是什么呢?看似庞大却空无一物。我的手能抓到的,只是虚无而已。&rdo;
他侧头看着舱室外面,帝都,镜湖,云荒所有都在他脚下。
&ldo;我把自己祭给了魔物。&rdo;破军的眼里露出一丝冷芒,&ldo;所有的权势富贵,在生命被剥夺的瞬间都会显得微不足道--多么可笑,而我却付出了后者,获得了前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