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被那只雪白的手简单的划过,抵在身前。
宏观空间可以清晰看见的‘隔阂’出现了,就好像是破碎的镜面的纹理一样无比明显的分离着空间。
浩大剑气直冲向黑雪姬身前如同破碎镜面般的空间。
“离。”
伴随那声清咤,黄金剑气大炽其芒。下一刻却被顺着纹路分割有如无头苍蝇般化作细密微小无法繁数的细小剑气溃散开来。
金黄的辉光伴随剑气的消磨散去,黑雪姬冷冷的注视着强撑着金黄屏障的沈云。
“背其誓、忘其责、不明其意,空有剑气剑意却不明剑心。你、不配这剑!更不配‘守护者’之名!”
就仿佛天地一齐震怒,在‘庭院守护者’的强烈意愿下空气就如有千钧之重压在身上。
冰冷的刺骨的寒意,就仿佛再一次坠入那无边的深渊一样。
黑雪姬此刻的话语真真的像是一把刀刺进了心里。
守护者,这只是最近才终于知道了的东西,阿赖那麾下维持人类文明发展的‘装置’。如果说这可以不去计较的话,那其他的就像是此刻冰冷的刀锋继续搅动着心脏细微的神经纤维一样、绝对的难以忍受。
“呵、职责?意志?”
冷笑出声,口中喃喃的这些简直像是在对自己的嘲讽。沈云咬着牙,哪怕流淌出血还在吭声。
“原本我为之奋斗、并且坚信正确的东西,早在父亲死的那天一并消失了。”
“连那个整天不正经的、吊儿郎当的人都能放下仇恨、放下力量,为什么!他守护的人类会对着他挥下致命一击呀!”
那个自认为天命,志在拯救世界的男人为什么非得落到连尸首都不得完整的地步。
如果与人为善就注定遭受恶果的话,那这善、我不要!
如果继承了这力量的代价就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杀自己却不能对仇人下半点狠手的话,这力量我宁可不曾拥有!
如果这世间的规则就是好人该被恶人欺凌、全部的公义都沦为仇人脱罪逍遥的理由、付出了真心以待人就活该被无力的杀死的话,这种世间连怜惜的价值都不复存在。
挣扎着,在重压下奋命向前。
鲜血开始从眼、鼻、耳中渗出,一点一滴的溅落在地面。
沈云几乎是强压着烙痕拼命压榨每一滴力量,金黄色光芒闪烁在手心、逐渐变得暗沉。
“而我最恨的,是明明被捡来、明明非常感激却连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都没能说出来那个称呼让我无可原谅的我自己呀!”
轩辕烙印从未有过的激烈,赤红的剑印灼烧的心脏通红。
而在沈云手中,那一抹暗沉的金黄最终凝若实质化作一柄剑身一面刻有日月星辰,一面刻有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的圣道之剑。
也是刹那间,如同摆脱了一直以来无形压力的桎梏。一道横跨天地、浩大无比又堂堂正正的黄金剑气直扑面门而来!
“嗯,该说久违了吗。”
自始至终从未流露出一点温柔的黑雪姬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看着熟悉的剑也看着那还有些陌生的人后再度感慨出声。
“连这幅倔强的模样也是。”
脚步轻轻的渡过剑气交错的瞬息,将无力将要跌倒的沈云轻扶,纤指有些颤抖的想要轻轻碰触那有些虚幻了的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