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梦的琴,如瑶的舞,我和绿儿唱的曲,如素的诗,如云的酒令,如香的琵琶都是胭香玉院新进姑娘们中的绝色,再变也是不离其中的。
我终是决定了唱那首:锦瑟舞。
锦瑟舞,飞花轻入梦,逐水万点寒。樽前把盏共邀月,执手相顾无言。情难却,情相依,离乱烟花无颜色,出尘芙蓉暗消魂。一曲飞天绮云碧,万般纤情付鸢鸳。声声慢,萧萧寒。
这样清丽高亢却又婉约幽怨的曲子,和着女儿的愿女儿的痴,句句入心,是难得的好曲子,且,也正是我唱得最好的一曲。
甄选,除了它,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
有时能隐听到如梦的琴声,很是动听,其实这般新进的姑娘中,容貌最佳的就是如梦,她是江南的女子,肌肤似雪,莲步轻摇,眉心常常点着胭脂痣,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一眼,就让人怔怔的呆住。
恐怕,她是最有把握入选的吧。
甄选越来越近了。
这一日,歌舞的师傅教的是:飞天。
敦煌的飞天,漫漫黄沙,尘土飞扬,穿着五彩纱衣的仙子,吹着玉萧,跳着那首:飞天舞。师傅教的很仔细,旋转,弯腰,低身,抬腿,落地,甚至凝眉,浅笑,每个动作都教的很是仔细小心。
我不觉看得呆了。
飞天舞。果然是世间的绝曲。
怪不得梅三娘曾经说起,“天山的雪,敦煌的艳”。敦煌大漠黄沙,一眼万里,只有这飞天,却是敦煌的亮笔。除了飞天,哪个还敢称是敦煌的艳呢?今日见了,果然满心的震撼。
课后,我学着师傅教的轻轻舞起来。
却见青思急急的走过来唤我,“如烟,前厅有位公子急着找你呢,你过去看看吧。”
我不禁疑惑起来,我在苏州并不熟识的人,怎么会有人找我呢。尽管疑惑,还是跟着青思去了前厅。
竟然是黄子安。
看见我进来,他轻松的笑起来,“如烟姑娘,近来可还好?本想早些过来看姑娘,不过事务繁忙,望姑娘见谅。”
我微微福身,满眼含笑,充满了感激。
青思退了出去,只剩下我和黄子安呆在这厅里,沉默无言,我不禁暗暗思付,他是如何在这偌大的苏州城里找到我的?许是看出了我的猜疑,他径自低笑起来,“那日听你们说起回胭香玉院再作计较,我便回去问了人,知道姑娘原来是在这里。”
原来如此。
黄子安直直的看向我,又说下去,“况且真心想要寻一个人,就是天涯海角也是能找得出来的。就看这寻的人,是不是有心了。”
我一愣,随即浅浅的笑起来。
黄子安见我只是沉默不语,又接着问起来,“如烟姑娘怎么会沦落风尘呢?我看姑娘也不像是要困在这里的人,我欲为姑娘赎身,不知姑娘意下如何?而且我刚刚向几位姑娘打听了一下,说如烟姑娘是新进来的,还算不上是青楼的姑娘。”
我冷冷轻笑出声,“如果如烟已是烟花女子,那公子还会不会为如烟赎身呢?”
黄子安微微愣住。
“如烟谢公子当日的救命之恩,不过如烟在这烟花之地,生死由命,不劳公子惦记了,还望公子日后珍重,如烟告辞了。”说完微微福身,转身向厅外走去。
黄子安仍然呆呆愣在大厅里,眼睛里多了一抹欣喜。
窗外有一个人影闪过,很是熟悉,不过一晃就没有踪影。
难道是她?还是我看错了?
离甄选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一时间胭香玉院歌舞升平。
课后,我们这些新进的姑娘一起出了书宣去玉叶斋用饭,最近的菜色都是些清淡的果蔬,青思说是为了让姑娘们保护好嗓子,身子,好好的准备甄选。
姑娘们渐渐有了微词,我倒是并不觉得怎样,
如瑶端着饭菜,一边走一边不满的嘀咕着,她是个最藏不话的人,天天这样萝卜青菜,她能忍到现在才开始抱怨已是实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