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楚言歌这般坚持,那仵作也不好再说什么,当下便径直的走向了角落的一具尸体,轻轻掀开了白布。
楚言歌的目光朝那人看去,正好看见那人面色惊恐的脸,还有脖子上深深的缝痕,显然那脑袋是被人切了去,是仵作将其缝上的。
“呕——呕——”楚言歌脑袋朝旁边一偏,她真的没想到,显然竟如此残忍,不止将那人开膛破肚,就连脑袋都给切了下来。。。。。。。。。。
见楚言歌吐得不行,李宣远这才对那仵作使了个眼色,仵作领会,连忙将白布重新盖上。
李宣远扶着楚言歌走出了停尸房,一路上倒是难得的沉默,没有戏语。
而楚言歌的心中却是一片翻江倒海,她果真没有猜错,萧染杀的,就是之前他们逃出金陵的时候,城南守城的士兵。
她还清晰的记得,那日,萧染将自己的一张玉牌给了那士兵,士兵贪财,为此他们出了城。。。。。。。。
可是,那士兵怕是不会想到,那玉牌会是自己的催命符,只不过三月,他就死了,毫无尊严的被挂在了城墙上,鲜血顺着城墙留下,金陵城的每一个人,都看见了他身首异处的模样。。。。。。。。。。。
这么想着想着,楚言歌的胃里又是一涌,她连忙侧到一旁,不停的呕着。
“呕——呕——”
等楚言歌吐完了,李宣远还好心的递上了一张手帕。
“谢谢。。。。。。。。。”楚言歌轻拭着嘴角,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深深的望了李宣远一眼,沉声问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李宣远唇角一勾,笑得花枝乱颤,邪邪的说道:“不想。”
“王爷认识萧染吗?算了,王爷还是不要回答了,听我说吧。”楚言歌看着李宣远意欲回答的模样,连忙打断了他的声音,她怕李宣远开口,自己就忍不住想走人。
“那个人……是……是萧染杀的,我见过他那天的目光,他想杀他……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如此残忍,如此决绝。。。。。。。。”说着说着,楚言歌忽然有些害怕的揪住李宣远的衣袖,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看着楚言歌面色渐渐发白,李宣远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然后抿唇问道:“你没事吧?不过是个士兵而已,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确实该死。”
“该死?”楚言歌抬头望了李宣远一眼,当她看清李宣远眼中的不以为意时,她终于明白了自己有多么愚蠢,这些人,不都是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吗?她居然在这里,同一个王孙贵族,说着心声。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李宣远见楚言歌似乎能够自己站直身子了,当下也就放开了楚言歌,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见此,楚言歌眸光微微一动,随即转过身,沉声道:“我没事,王爷,若是没有什么事情,那我就先告辞了。”
话音落下,楚言歌也不等李宣远的回答,径自的便往郑王府的方向走回。
她真是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此时的她,不知是真为那士兵的死感到难过,还是对萧染这个人,充满了恐惧。
毕竟,她曾与萧染朝夕相处那么些日子,他若真是动了一点想要杀死自己的心思,她肯定是不能从他手里活着出来的。。。。。。。。。
想到这里,楚言歌蹒跚着步子,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神色恹恹,似乎一下被吸出了太多精力一般。
而她身后的李宣远并没有离去,依旧兴致勃勃的望着楚言歌的背影,等楚言歌走得远了,李宣远这才将目光收回,再次投在了身后的顺天府上,颇有兴趣的勾了勾唇,“真是有意思,萧染吗?呵呵。。。。。。。。。”
他李宣远这个人,可是十分记仇的,年前信王府的事情,他可是被自家的皇兄训斥了个狗血淋头,萧染啊,你真是不该在本王怒气还未消的时候就来金陵啊。
楚言歌一回到郑王府便病倒了,等楚渊回来的时候,还请了不少御医前来整治,可是都没有什么起色,倒是李从嘉,经过高子弋的调理,这个人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
这厢见楚言歌一直在病中,李从嘉这才想起高子弋,一日午后,李从嘉见那宫廷御医面色忧愁的从楚言歌的房间里走出,当下便迎上前,沉声问道:“孙太医!言歌儿怎么样了?”
看着李从嘉比一旁楚渊还更加惊慌的模样,那孙太医略微有些疑惑,可是这也并不耽搁他回答李从嘉的问题。
只见孙太医对着李从嘉行了个礼,然后抿唇道:“回郑王殿下,这位姑娘是郁结于心,药石难以医治,还是需要她自己打开心结啊!”
“你胡说什么呢?言歌儿一直在府里,前几日突然就病倒了,哪里来什么郁结于心?真是庸医!给本王滚出去!!”李从嘉的声音在竹影小院响起,惊得那孙太医脸色一白,连忙道了几声微臣告退,然后踉跄着脚步离开了院子。
李从嘉从不轻易发脾气,特别是这般狂躁的模样,让郑王府的一干下人都只能屏息低头,不敢抬头说一句话。
而这其中最为忐忑的,莫过于王权了,那日是他没有拦住楚言歌,让她出了府。而在楚言歌回来后,便病倒了,就是王权不仔细去推敲,也明白楚言歌的病是在那日之后才起的。
可就是因为知晓,所以才会感到忐忑不安,如今这种情况,莫说是李从嘉,就是楚渊也能治他死罪。
“对了,楚兄,本王听父皇说,本王的毒是雨花台的高公子解的,他不是神医吗?或许。。。。。。。。他能救言歌儿呢?”就在王权心中打鼓的时候,李从嘉忽然转身看着楚渊,沉声说道。
听了李从嘉的建议,楚渊的眸子微微一眯,若有所思的说道:“可是,那高公子的性格似乎不是很好相与,他会同意救歌儿吗?”
闻言,李从嘉沉吟半晌,抿唇道:“他自然是要救的,本王听说,言歌儿似乎与他有些交情。。。。。。。。”
“王爷如何知晓的?”楚渊有些疑惑的看着李从嘉,按理来说,高子弋是楚言歌请来为李从嘉解毒的事情,只有他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