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那纸上工整的字体,满满地都是“郑谨”、“真儿”这些字迹。对于这才几岁的小孩子来说,不知道要练习多久,才能写得像“字”。
“真儿,你会写自己的名字了?”郑谨沉眼问,攥着纸的手微微颤动。
“是啊,真儿不但会写自己的名字,还会写爹爹的名字了。”真儿满脸兴奋,指着其中两个字,自豪地说:“喏,这两个字就是爹爹的名字。”
不错,这两个字确实是他的名字,写的虽然不像大人的漂亮。但是一笔一划,工整清晰,却是用了心。
他心里忽然有些难受,这个孩子到底想怎样呢?
“爹爹,你说我写得好不好?”她满脸自豪地问着自己仰慕的父亲,好希望父亲能够认同她。
看着真儿这不知道练了多久的字,郑谨不禁失神。半晌,他都没有答这个满脸期待的小女孩。
“爹爹,你怎么了?是不是真儿写的不好,爹爹不高兴了?”真儿见父亲脸上没有了笑容,一直不肯说话,心里一慌:“真儿会好好练习的,一定把爹爹的名字写好。”
郑谨回神过来,将纸张搁在桌上,拉过真儿小小的身体,拢在自己怀里。
“不,真儿写得很好。”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爹爹!”真儿一把搂紧父亲的脖子,狠狠地在父亲脸上亲了一口,开心地道:“箫姐姐说的没错,只要真儿好好认字,懂礼貌,爹爹就会喜欢真儿的。”
郑谨一愣,问:“箫姐姐教你的吗?”
“是啊是啊,箫姐姐不但教我写字,还叫我做人的道理。”真儿只顾搂紧了父亲的脖子,也不懂去看此刻父亲的神色,一个劲地道:“她说女孩儿要知书达理,那样会更漂亮。”
郑谨被真儿这几句话给逗得一乐,忍不住问:“她还教了你什么‘做人的道理’?”
“她还说,只要真儿变乖了,爹爹就会变温和。爹爹变得温和了,就是天下最好看的男人!”
“哈哈······”
书房里传来阵阵欢笑,被清风一吹,徐徐萦绕在这上空,久久不散。
午后,晴日更烈,知了在柳树枝上鸣叫。一阵阵南风拂过,吹得人直发困。
真儿静静地躺在里间自己的床上睡着了,梦里,她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呆呆地望了会真儿的睡容,粉扇便走出了里间,来到外间的软榻上小憩。
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走进了浣月阁,又感觉有人走近了她,甚至感觉有人在静静地凝视着她。
可她实在太困了,这些日子负责照顾真儿,教她一些好的习惯和礼仪,摒除掉她的种种劣习,她实在是觉得很费力。
孩子再可爱,也总有不肯听话的时候。那时候,粉扇只有一遍遍耐着性子和她讲道理,或是用其他的方法来引导她。
睡梦中也感觉到夏日的闷热,不适之间,她因探着一丝凉风,忍不住伸手去抓扯自己的胸襟。
眼帘微睁间,她忽然吓了一跳,猛地从软榻上蹦了起来。
“你······”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人,拚命想在他逼近之际,在两人之间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我!”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像是看一个怪物,饶有兴趣。那出众的五官,刚中有柔,柔中有刚,彰显着他的霸气,又不掩饰他的贵气。而这样的一副面容,又透着一种邪魅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