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无边,万籁俱静,一弯清浅的新月遥遥在天际,夜风带着草香花香徐徐吹来,沁入人的肺腑,带来满心的欢喜。
窗前燃着一对大红喜烛,烛泪如血,一滴滴流下来,在烛台上凝结成美丽的珊瑚状。
不知什么时候,有人缓步走进了屋子,在遥遥处站定。
粉扇心里有些慌,两手交握下还微微的颤抖。
“粉扇,你紧张吗?”是子卿的声音,温润如斯,随着脚步的靠近,他的气息也在靠近。
终于,透过蒙在头上的红纱,粉扇看见有一双男人的脚立在了自己的跟前。
“粉扇,闷坏了吧?我要为你揭开红盖头了!”子卿的声音充满了宠溺的意味,还有着对未来的期待。
粉扇除了慌乱,同样也有着说不出的甜蜜。此时此刻,面对子卿的问话,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回应。无奈何,只能呆呆地任由子卿一个人说去。而她,只是一味沉默着。
红纱掀下,子卿将红纱搁在了喜床上。
粉扇身着大红嫁衣,头上梳着新妇的发髻,别着一枝喜庆的大红绢花。眉黛浅描,薄施脂粉,唇色嫣红,真是一个眉目如画的如花美眷。
拉着粉扇的手站起身来,他轻轻把她拥入怀中。子卿的衣襟间有好闻的杜若香,夹着男子气息,一点点袭向粉扇。闻着他的气息,粉扇好奇而沉溺,更是若有期待。
“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粉扇,所有新人都要喝合卺酒的。”他的气息暖暖的拂在粉扇脖颈间,有点点湿热的意味,在这夏夜只让人感觉到微微的战栗。
带着粉扇来到桌边,桌上是两个盛有酒水的芦瓢。他执起其中一瓢递给粉扇,自己则拿起另一瓢。
看着粉扇,他说:“这酒是岳家夫妻自己动手酿的,很甘甜。而这个---”说到这,他指了指两人手中盛有酒的瓢,笑道:“这个芦瓢则是你的夫君---我在院子里亲手种的,它是苦的。用苦的瓢来盛甜的酒,即寓意着从此以后,我们夫妻将合二为一,甘苦同共。”
粉扇动容,微微抬眸,眸色迷离地看着子卿,道:“合二为一,甘苦同共?”
子卿点头,含着暖人的笑,低柔道:“来,我们喝合卺酒。”
两人伸出手,交挽,四目相对,柔情蜜意在这一刻泛滥。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发誓,我此生只爱粉扇一人。”子卿郑重地许下他的承诺。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发誓,我一定会同子卿患难与共。”粉扇亦将初心交付。
两人相对一笑,各自抬头,饮完瓢中的甜酒。
放下瓢,子卿揽住了粉扇,带着她缓缓走向窗前。推开窗户,无边的天幕是一弯新月。
新月不圆,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相爱的人在一起,有无月亮都已经不重要了。
窗外石榴的枝条上绽满了绯红的花朵,风一阵阵拂过,花叶起舞,声音宛如情人亲密的低语喁喁。那声音隔得那样近,一声声朝着两人的耳畔传来,好像温柔的召唤,更像是真心的劝导,叫两人不要辜负这良宵。
子卿到底是男人,胆大不拘,他执起粉扇的手,暖暖的温度带着内心的热切的期盼向粉扇传递。
“夜色已深,我们歇息吧。”他柔声低语。
粉扇已经无法言语,羞涩得抬不起头来。她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心底却是欢喜的。
毕竟是初夜,作为男人,子卿能够体贴粉扇。见粉扇含羞带怯的样子,子卿索性一把抱起了她朝着喜床而去。
有淡淡地杜若香气将粉扇笼罩住,虽然很淡,但又无处不在,让粉扇无处可逃,这是子卿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