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初难道没想到,自己在苦情湖畔还有妻子,你娶了公主,将自己的结发妻子放在什么位置?你当初为什么不想到你娶了公主,终究有一日,要面临艰难的选择。为什么不想到,公主可能容不下你的结发妻子?为什么不想到,你的妻子可能不愿意同人分享丈夫,要求你放弃公主而导致杀身之祸?为什么你当初不想想,不想想清楚,你的每一次选择,都会结出一个或好或不好的果?这世上所有的事情,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以你的才智,你岂会想不到?”压抑在心的愁恨终于爆发,粉扇流着泪,一声声责问着箫忘。
箫忘被问得哑口无言,一步一步,被粉扇逼到墙角。他从未见到过粉扇如此伤心失望的神情,从未。
“对不起,粉扇,原谅我!”箫忘黯然了神色,脸上有着愧疚。不错,一切的烦恼,都是自己当日的选择所造成的。
粉扇如今会恨,会怨,会怒,他无法怪她。
“你怎么选择?”粉扇再一次问他,双眸紧紧地盯住了他。
箫忘一阵沉默,他看着粉扇,迟迟地不肯下决定。
“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如何选择?”粉扇似乎下定了决心,非要找他要个结果。
闭眼,箫忘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睁开眼,他道:“我无法选择!”
可是,粉扇分明看见了他内心的选择。
他是选择了公主,他不会放弃公主,不会带她离开驸马府回到苦情湖畔去。
不会。
“我明白了!”粉扇踉跄着离开。
一路哭着朝着自己的屋子奔去,撞进了拓跋云飞的怀里。
“粉扇,你这是怎么了?”拓跋云飞扶住了她,满是担心地问。
然而她不肯说,挣脱了他的手,一径往自己的屋子跑。
拓跋云飞望着她的去影若有所思,他知道,这个女子在这驸马府中一点都不开心。
他其实很想追上去安慰一下她,可是他又忍住了。他知道,不管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粉扇真正要的不是他的安慰,她心中的伤,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抚平的。解铃还需要系铃人,真正能抚慰她的,是箫忘。
他心里暗暗叹息,看着粉扇眼前的境况,他竟然感觉到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他抬步想要离开,忽然见箫忘朝这边匆匆而来。看他脸色似乎不太好,又是和粉扇同一个方向来的,猜到他们两个刚才肯定是有过激烈的争论。否则,粉扇也不会如此伤心。
“驸马。”见箫忘已经走近自己,拓跋云飞让路,微微垂首。
“你我就不必多礼了。”箫忘看他一眼,淡淡道。
“是。”拓跋云飞微微颔首,神色间隐现担忧,他欲语还休地看了箫忘一眼。
“有话要说?”箫忘剑眉微蹙,自己眼前这个清俊的幕僚仿佛有心事呢。
拓跋云飞想了想,终于低声道:“刚才看见粉扇边哭边跑,林云觉得,驸马应该好好对她。”
他将这句话说出,其实是对箫忘的大不敬。以他的身份,也是最为不妥的。他不过是驸马府的一个幕僚,还深受驸马和公主的恩惠,何时有资格来议论驸马的该与不该?
果然,箫忘的脸色一沉,他看着拓跋云飞,冷冽道:“林云,你不该管这些事!”
是,他是不该管。
如今阖府上下,谁不知道粉扇是驸马的结发妻子?
而他,能以怎样的身份去过问驸马的私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