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们应该碰不上战斗,但是从刘文化进直属营后,对营里事情很积极,什么都喜欢插手,那弟兄们是否听他的,他是否会把我的部队带坏出乱子,这可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另外,娄开顺还听说蒋委员长喜好给地方部队派他自己的人,一是怕地方部队不听调度中央要实施监督,二是防止共产党渗透进行赤化。他娄开顺可不管什么共产党国民党,只要是死命抗日肯打侵略者就行。当然娄开顺更多关心的还是他离开的这几日里,二三连那里平安无事,只是他隐隐觉得某支部队的性格就如它的老大的性格,
娄开顺属于颠逛型的人,他的手下们决不安分,现在部队让一个娃娃带着,就像纸房子里关着群饿狗,那房子随时都会被冲垮掉,所以他对远隔的连队始终放心不下。
娄开顺加紧脚步,往队伍前头紧走。孙宾其看到了,估计营长要和自己说话,或者他对行军不满意,要发表什么&ldo;圣旨&rdo;,立即朝反方向跑过来,说:&ldo;营长,你的计划真妙呀,让弟兄们歇好吃饱,然后再行军。看,弟兄们那个高兴。&rdo;
娄开顺说:&ldo;老伙计,昨天我们的休整,主要是照料伤病员,要不回去时拖拉着麻烦。你看他们医治及时,今天没有一个不能走的,若昨天直接回营地,得浪费多少时间和精力。&rdo;
孙宾其不失时机拍马屁:&ldo;对对,营长。太对啦!你考虑得周全,让人佩服。我就只知道打冲,想不到这些。&rdo;
娄开顺心上说,你要真想得到,上面就不会安个学生娃来当副营长了,不过打仗还得靠你们,靠我这些铁杆兄弟。娄开顺问:&ldo;你们战斗结束后,格有捞到哪样有价值的东西?&rdo;
&ldo;没有。&rdo;孙宾其回答说,&ldo;大家忙着照看自己伤亡的兄弟,只是少数几个人参与打扫战场。&rdo;
娄开顺转开话题,说:&ldo;命令部队,快速前进。&rdo;
孙宾其问:&ldo;营长,这地儿不会再有鬼子出没了吧?弟兄们好不容易松闲下来,就别管他们,让大家爱咋走咋吧。&rdo;
娄开顺说:&ldo;不,要管。这叫归心似箭。&rdo;
孙其宾想,营长看着弟兄们,枪背着的、扛着的、挎着的、拖着的,人歪着的、扭着的、斜着的、哼着的,大概不顺眼,所以说要管。可这也不合营长脾性啊,他以往打了胜仗从不管行军状况,难道今天心情不好,表面也看不出来呀。他不敢争辩,说:&ldo;是,我马上整队,命令齐步走。&rdo;
&ldo;不。&rdo;娄开顺说,&ldo;不是齐步走,要跑步走。&rdo;
孙宾其本来是和娄开顺并排走着说着话,一听,脚步停住,望着娄开顺,好像看个原始稀奇动物似的。
娄开顺说:&ldo;咋个啦?没见过我?愣着干哪样?格是没听明白,还是不愿意执行命令?&rdo;
孙宾其不再二话,打个立正,噌噌跑前边去传达命令。
第十章五不准三严格
二连三连的人到了集结地,刘文化觉得要对这支部队上紧箍咒,制定了一个&ldo;五不准三严格&rdo;的规定。具体是:
不准离开部队划定活动范围
不准骚扰驻地百姓欺负妇女
不准赌钱喝酒嫖娼
不准私自外出
不准打骂新兵
严格作息时间
严格出操纪律
严格请销假程序
刘文化把两个连长找来,问他俩的意见。二连长不吭声,心想你官大一级我不和你叫真,不得罪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等营长回来,就要推翻你这些东西。三连长说,我们滇军部队历来都有规距,就别再立新的了,如果大家不接受,反而难收场。
刘文化说,这些都是一个军人必需要遵守的,前段时间我观察部队懒散得很,治军不严,哪来战斗力?
三连长又说,军队生活枯燥,赌个钱喝点酒的正常,那条就去掉吧。刘文化不同意,只把不准喝酒改成不准醉酒。
二连长暗笑,大家喝个酒,就是图醉图痛快,你这么一整还有什么意思。因为刘文化不仅在营房门口设岗,还要求在附近通往外界的三处地方二十四小时安警戒哨位,三连长说浪费人力没必要,而刘文化非坚持不可,最后只好按他说的办。
刘文化推行的规距中,唯有一点是让弟兄们欢喜的,就是立马发了两个月的军饷。不过正因为这个倒出了好多事情。第一件就是赌钱。
领饷的当天晚上,部队营房闹热得像赶集。屋内聚集了两伙赌博的人,一伙撒骰子,一伙猜单双,每伙都有八九个人,另外站着的一些时不时凑个数儿。三连长老秦本来打算制止,又想连着走了二十多天的路,弟兄们够呛,现在大家在兴头上,加之以前队伍里也流行这种玩乐,可以减轻些军旅的劳苦和无聊。所以,他叫上两个士兵,到外头转悠去了。
刘文化把熊五蛮叫到住处,问了他家的情况。熊二蛮的孩子已经六岁多了,家里现在种的田地吃饭没问题,可是积蓄也没什么,只能过点底层农民的穷日子,五蛮来当兵,就可以像哥哥一样寄钱回去,慢慢地积攒,家里境况就好转了。
刘文化知道国家落后,中国的生产力水平极度低下,贫困成为常态,从某种程度上说,普通老百姓对生活的要求又是那么简单,我们的人民是那么善良。在云南老家有句话叫做&ldo;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rdo;,如今中国的际遇大概如此,要想自立只有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