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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熊二蛮说：&ldo;我们营老兵多是昆明周边的，新兵从滇西方向招来，有大理的、临沧的，营里边保山兵总共二十几个，大家都讲汉话。只要速度慢点，互相都听得懂。&rdo;

一个伙子说：&ldo;阿哥，以前没打过仗，格是就像上次那样啊？&rdo;

伙子指的是和那些乔装鬼子接火，二蛮回答说：&ldo;那还不算真正的打仗，因为我们人太多，双方实力悬殊大。若碰上强敌，就不轻松啦。&rdo;

伙子说：&ldo;阿哥，我们这多人，咋个都让他们给跑了？我们的人还伤到好几个。&rdo;

熊二蛮说：&ldo;你们格有发觉？我们去追鬼子，跑得没人家快，打枪没人家准，顾得来这头顾不来那头。&rdo;

另一个伙子说：&ldo;是哩，是哩。&rdo;

熊二蛮便教他们一些战斗中的知识，打的时候要沉稳，冲的时候要狠猛，还要学会避子弹。熊二蛮知道来当兵的都是穷家子弟，说等军饷发下后，不要乱花，可请到县城的人寄回去老家。第一个伙子便说：&ldo;军饷已经发下了，五蛮的钱输了。&rdo;

其他人想阻止，已经来不及，熊二蛮就知道了五蛮赌钱的事情，同村的人有三个参与了赌博，都输了钱。熊二蛮问说：&ldo;你们打算咋个整？格是就这样算了？&rdo;

&ldo;阿哥，不能再找人家打架吧？副营长定了规距，不然要挨军棍啊。&rdo;

&ldo;但是，钱被骗去了，我不服气。&rdo;

&ldo;想什么法子呢，要让他把钱吐出来，我们又不被惩罚。&rdo;

&ldo;不吐钱也可以，只要让他受罪就行。&rdo;

于是大家想啊想，真给想出了一个办法：做庄赢他们钱的那个老兵，叫吴富能，他这几天晚上都要溜出军营去，不知有什么猫腻，就从这里下手。

黑夜，军营里渐渐安静下来，大伙儿都睡下了，有的拉起了鼾声。吴富能轻轻翻起身，看了看周围，朦胧中什么都瞧不清楚。他本来是穿着衣服睡觉的，这时穿上鞋，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门外站岗的人，是他们班的战士，早已被他买通啦。吴富能轻唤声兄弟，递给他一支烟，离开了军营。

在距直属营驻地两公里外的一个村子，村头有个交叉路口，不远处路边有人家，还有个小饭铺，饭铺前是一排几十棵的大树，从村子连到路口。刘文化在这里安了哨位，一棵大树之下，可以挡风御寒，可以观察到周边的动静。吴富能了解到这一情况，就来换值夜班的哨兵。你想啊，大冷的冬天，谁愿意在这旷地上孤伶伶地站一晚上，只是军令难违不得不出来受罪。

所以，吴富能来替班，哨兵自然高兴，乐滋滋地就回营地睡觉去了，而且还答应保守这个秘密。吴富能呢，也不是平故帮忙做好事，或者关心同伴，他还没有这么高的思想境阶，反而是搞自由散漫，他一晚上大多的时间，是泡在饭铺里喝酒，偶尔地，还假装不小心碰一下老板娘细腻的手膀，而老板娘为了自己的生意，结账时多收点，也从不计较，让他占点便宜。吴富能有这样的好处，自然是乐在其中，连续几日晚晚如此。

吴富能到来，两人打过交待，哨兵便走了。吴富能四下望望，远处灰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明，侧边百多米外的饭铺，好像专等着他这位客人似的，亮着灯。吴富能笑了，哼着小曲儿，来到了饭铺。

&ldo;军爷来啦，请坐，快请坐。&rdo;老板娘殷勤地笑脸相迎，把吴富能让到了墙边坐下，问：&ldo;军爷，还是老样子，半斤酒一盘花生？&rdo;

&ldo;好哩。&rdo;吴富能说。

这间饭铺小得很，只有两张饭桌，另外这里还卖点烟酒之类的，所以不能叫做饭馆，而且连个招牌都没有了，也许算是个杂货铺子。吴富能嬴了钱，可以大手大脚地享用好长时间了，他要等到下次发饷，再开赌局，赚那些憨兵的钱，因为他们暂时还保持着警惕，不容易上当。饭铺里还坐着另外两个本地人，边吃边说话，吴富能叫他们说：&ldo;兄弟，过来一起吧，今晚账算我的。&rdo;又要了些酒菜，三个人知己般地狂吃烂喝起来。

吃了一个多时辰，陪同吴富能的两个人说：&ldo;军爷，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家去啦。&rdo;

吴富能也有八九分酒醉了，他眯着细眼，打着嗝说：&ldo;兄弟，再喝，我们今天不醉不归，酒钱……没问题，我付得起。&rdo;

两个老乡不知怎样劝他，又不敢离开桌子，真有点坐针毡的感觉。突然，熊二蛮带着几个兵进来了：&ldo;吴富能，你当班喝酒，该当何罪？&rdo;

两个老乡见状，赶紧开溜了。吴富能结结巴巴地：&ldo;我，我不当班。&rdo;

&ldo;你不当班，那谁当班？&rdo;熊二蛮说，&ldo;已经三四个晚上啦，你都跑到这儿来喝酒，深夜不告假离开军营，你这是严重违反军纪，让营长知道吃不了兜着走。&rdo;

吴富能吓坏啦，如果是个新兵，他还可以胡弄一下，熊二蛮是老兵，突然出现在这里，逮住自己现行，他只好央求说：&ldo;老弟，行行好，饶过我吧，兄弟一定记住你的恩德。&rdo;

&ldo;恩德个屁，我才不要你记恩德，我要你记点恩仇。&rdo;熊二蛮说，&ldo;把他拖出去，狠狠地打，别在这儿吓着老百姓。&rdo;

&ldo;是。&rdo;其他几个人赶紧过来，像拖死狗一样地把吴富能拉到了岗哨旁边的地方，一阵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