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树荫有几次约吴晴晴出去,想解释一番讨姑娘欢心,她才不买账呢,一口回绝了,还叫他离远点儿,别惹本姑娘不高兴。
这边的姑娘黑脸相待,像乌云一样阴气沉沉,高树荫屡屡碰壁,垂头丧气。那边却有另一位女子传递出热烈的信息,像艳阳一样散发着炽热的光。
高树荫是184师一名普通参谋人员,金玉奈是武汉新闻社的记者,他俩本来不会有工作生活的交集。十多天前,因为一次偶然的际遇,高树荫认识了金玉奈。在嘈杂喧闹的大武汉,有许多娱乐场所,其中的一家俱乐部是中下层军官喜欢光顾的地方,多数是快上前线或从前线撤下来,瞅空档放松一下。
晚上没事,或者周末休息,高树荫也一个人去那里坐坐,喝杯茶,碰到熟人朋友,还可以聊天喝酒。
那天晚上,高树荫在一处角落独自坐着,这时走进个穿旗袍的曼妙女人,年纪二十挂零,身材丰满妖艳,双目秋水闪光,嘴唇涂得像鸡血一样猩红。
任何的伪装,大家都知道它是掩盖虚荣哄抬身价错乱真假的桌布,伪装却像含重铅毒的浓香水,让借用者乐此不疲,而又让迷恋者痴心不已。
女子的到来立刻吸引了男人们的眼目,大家都往她身上瞅。对于漂亮且性感的女人,任何一个男人都是把持不住的,无论你是观赏还是邪欲,总会生出些意念。
高树荫初见到金玉奈,自然也是砰然心动,不过他知道这样的女人追求者太多,非姣姣者难摘桂冠,自己没必要去凑数,便悄悄地拿贼眼猎艳一番罢了。
当金玉奈落座到一处桌子旁边时,在坐的两名军官受宠若惊,赶紧地点烟叫酒献殷勤,还有一个从远处跑过来坐下套近乎。
俱乐部里绝大多数的是男人,隔着或远或近的距离,好多声音或大或小地议论刚进来的媚女。
&ldo;这是哪个富豪的姨太太?还是哪位军长或司令的家眷?&rdo;因为这样丽质加气质加肉质的女人,绝不会是普通的身份。
&ldo;瞧她那丰腴的身材,简直比杨贵妃还风华绝色。&rdo;
有赞的诗意的:&ldo;如一朵恣意盛开的花,鲜活、饱满地滋养了无数男人的眼睛。&rdo;
有粗俗露白的:&ldo;啧啧,如果让我抱着睡上一晚,死了也愿意。&rdo;
当然这些话或轻或重地飘到了金玉奈这边,她只是不温不怒地静静享受,哪个女人不想听那些奉承恭维的话呢?即便是带点脏口的污水,耳朵都把它过滤成蜜甜的琼浆了。同桌的三名军人和金玉奈愉快地交谈着,他们觉得这才是生命中最美妙的时刻,希望时间滑过的再慢点。
一名上尉拎着酒瓶过来,倒了两杯酒,要和金玉柰干杯。金玉奈嗔笑说自己不会喝酒,上尉打着口结说:&ldo;喝‐‐不喝,不会喝!是不是看不起我?老子们在前线卖命,让你陪喝一杯都不行吗?一定得喝,不然老子‐‐不走!&rdo;
桌子边上的三名军官对他怒目而视,厌恶到了极点。高树荫观察上尉,见他目光清亮,估计是在装醉,也装聋作哑地坐在旁边,没事一般地自顾自喝茶。
上尉继续闹着,声音越来越大,还动起了手脚,旁边几张桌子坐着的人都朝这里瞧过来了,有的还站起了身。和金玉奈同桌的军官本来坐着,这时那名佩带校官军衔的人终于忍无可忍了,他一摔杯子说:&ldo;胡闹!你是哪个部队的,赶紧报上番号,要不老子一枪把你给崩啦!&rdo;
上尉心想乖乖,动真格啦。忙说:&ldo;小姐,不干杯也‐‐也行。来,碰一个,我就走,就走。&rdo;说着拿酒杯去撞了一下,另一只手趁机朝金玉奈屁股摸了一把。
184师驻地在武汉西郊,高树荫是开车来的,他已经坐了半个多钟头觉得差不多了,就走出俱乐部。在高树荫启动车子的时候,金玉奈摇荡着婀娜的身姿,慢腾腾地出来了,她瞟了高树荫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顺着路边行走。
车子超过金玉奈几米处,高树荫停住,问说:&ldo;小姐,需要送你吗?&rdo;金玉奈说:&ldo;那真要谢谢罗,我大概有一里多的路。&rdo;
金玉奈坐上车后,一股浓郁的香气就扑腾过来。高树荫反而有点不自在,因为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女人,何况是这么妖仙气息像山崩般喷发的美女。
他俩一路上聊着,话题很长,时间很短,不大会儿金玉奈就到地儿,俩人分别,女子透显出意犹未尽的情绪。
第九章韵味酸曲儿
太阳刚刚从侧面的山顶钻出来,说圆不圆说热不热,说红不红说黄不黄,反正与云南的太阳不一般。因为云南的太阳是艳中带柔的,这里的太阳是沉寂无生机的,就好像云南的太阳是个含情默默的姑娘,这里的太阳是个死板无趣的懒汉。
自然这里面也有所谓&ldo;家乡情结&rdo;,兵儿们背井离乡的心绪,倒不必以为然。风似乎有,又好像没有,只是那带着冰凉的雪气,缓慢地一阵阵划过,脸有点难受,身子骨似乎感觉不是太冷,心窝窝还有点点热气。
诚然,队伍中的每一个人都精神百倍。因为经过连续的跋涉,再加上昨天对鬼子的冲击,一连的弟兄已经十分疲惫,但是休养了半天,又吃了两餐饱饭,大家就恢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