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属营弟兄有几十个人,伤兵约占一半,再加上扛掷弹筒的,就没多少战斗力了。娄开顺认为暂时摆脱了敌人,让大家来到小路上,这样才能加快速度。
砰‐‐
还没容西村开枪,小路另一边的树林里已经率先打了一枪。那是来找西村会合的小队长打的,他早就等得不耐烦啦。
只见娄开顺趔趄了一下,嘴上叫隐蔽,对前方连发几枪,一边迅速退后几步,蹲到个草丛前后。
谁他妈的胡乱开枪?西村在心里怒骂一声。他本来交待过以自己的枪声为号,对直属营实施突然袭击,这个可恶的家伙不听命令,还让娄开顺活灵活现的叫嚷嚷,真是该死!
那名小队长认出娄开顺是个领头的,他看到出现在面前的滇军比预想的多,不能按原计划包围得住,那先报销掉对方当官的,全面射击,几分钟将这支队伍打烂,剩余的就好收拾了。可是由于他躲藏处树枝遮挡,影响了射击的准确度,只给娄开顺的胳膊擦伤点皮。
听见枪声,路上人们先是一愣,忽然哗啦地四散开来,迅速卧倒。接着,重伤员们聚拢到一处洼地,其他人则向树林里开了几枪。
几乎与此同时,两侧树林里的枪声响成一片,埋伏着的鬼子跟着开枪了。这其中有几个一连的兄弟被击中,受伤的忍痛咬牙,谁骂了句娘,一名弟兄抽搐两下便趴在那里不动了。
直属营的轻重机枪愤怒地吼叫起来,路边的树枝树叶下雨般落地上。虽然鬼子躲在后面,但他们根据敌人的发射,认准方向倾泄着猛烈的火力。
鬼子既然有准备的来伏击,他们选择的位置也是相当有利的,在稍高的地方对滇军开火。很显然,日军占有明显的优势,虽然他们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狂热之徒,打得非常猛烈。
鬼子小队长心里狂喜。自己面对的这股支那部队就是预想中逃出来的滇军,也就是说他们是刚刚袭击炮阵被皇军打败的残兵。这些滇军消耗了弹药,又拖着伤兵,他们的战斗力极弱。他敢肯定,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把这些人统统打垮。
西村不仅仅是生气,简直气极败坏!他高声地辱骂对方&ldo;蠢猪&rdo;,叫小队长组织冲锋,强力出击,如果不打破滇军的防守,势均力敌地对峙,别说消灭敌人,胜败都难以估料。
小队长到打起来才发觉,这些支那军非同一般,在意外来临时镇定处置,很快组成了有效反击。他想到西村的军阶比自己高,出发前上司还交待行动中听西村的,看样子自己有点冒失了。
小队长想要挽回面子,于是命令加大火力,一部分人边打边往前冲,杀伤对方。可是他们这样冒进,暴露在直属营兄弟的枪口下,刚好成了靶子,有几个当场中枪毙命。
娄开顺听出西村的声音了,他看到那边的人影子,一枪就射了过去。西村哎哟一声,肩膀一阵生痛。西村不管不顾,干脆站起来对着娄开顺就开枪。
这时两个人打着照面,那真叫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娄开顺心没见过这样不要命的,刚好老子手痒痒,抬手又是一枪。西村的手下一把拽住他,跌倒在地上。他们这才都躲过了对方的子弹。
一连这边战斗人员少于鬼子,同时还要保护伤员,鬼子仍然占有优势,娄开顺只好下令撤退,战斗中又有几名兄弟倒下。熊二蛮负责断后,他看到一名同伴的腿和腹部被打中了,鲜血外流。
熊二蛮冒死冲过去,这名兄弟说:&ldo;熊哥,我走不了啦,请你补我一枪,赶紧撤吧。&rdo;熊二蛮说:&ldo;要走一起走,快,搀着我,我拖也要把你拖走。&rdo;
敌人的子弹啾啾地射来,那名兄弟又挨了枪弹,熊二蛮身上也连中二枪。西村在那头命令道:&ldo;打能动的那个,穿我们服装的那个,狠狠地打!&rdo;
娄开顺带两名弟兄想过去抢救,鬼子的子弹密集射来,他们眼巴巴望着却无能为力。
熊二蛮他们本来就距鬼子不远,两个都受伤,走路艰难,还在还击,几乎是无用之功。娄开顺眼睛湿润了,他叫喊说:&ldo;熊二蛮,放弃吧。我们这里掩护,你赶紧独自回来!&rdo;
虽然熊二蛮已处在敌人的枪林弹雨中,可如果他扔下包袱,脱离险境还有一丝希望。搀扶着的同伴使出微弱的力气说:&ldo;熊哥,别管我,你已经尽力啦。快走吧,我到阴间去,也记着你的情。&rdo;
熊二蛮说:&ldo;兄弟,只要我能回去,我一定不会丢下你,即使你死了,我必需要和你做伴!&rdo;他回身扫了一棱子弹,把伙伴背在身上,向前猛跑。
敌人的机枪、步枪、手枪都朝这边射击过来,熊二蛮感觉身上的人软了,完了。他自己身上又连中了数枪,他也跑不动了。熊二蛮转过身,想放下同伴,敌人的一阵机枪射来,熊二蛮晃了两晃,栽倒在了地上。
&ldo;奶奶的,给老子偿命!&rdo;娄开顺急眼了,抢过身边一把轻机枪,就要冲出去,一排长和两名弟兄赶紧拖住他。
突然一阵骚动,三连的弟兄杀来了。西村看到形势逆转,慌忙叫撤出战斗。这时鬼子身后传来枪响,二连和孙宾其他们给断了退路。娄开顺牙齿咬得咯吱呼,端着轻机枪猛扫敌人。刚才还得意忘形的鬼子们,一下子就死伤二三十个。可是鬼子个个训练有素,他们的战斗力从来不弱,即便在逃跑的时候,仍然有条不紊。那个小队长深知刚才的鲁莽,带着他的手下顽抗到底,西村趁乱逃跑了。当把跟前的鬼子收拾干净,却不见西村的影子,娄开顺哪肯罢休,带着几个人去追赶,跑出一里多地没见西村,经手下苦苦相劝,再走会引来大股敌人,终于才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