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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红发美人显然也是从床上匆匆起身，丝质睡袍散乱地裹住身体，勾勒出无限美好的线条。

fch再将视线投向窗外，天际已泛起淡淡的鱼肚白。天快亮了。

fch重新望向自己的妻子，grace明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自己，眼波中除了满满的关切，还有掩盖不住的忧虑。

grace对他的爱，nathan对他的友谊，这么多年来都是他亲身感受到的，他不能也没有资格去怀疑这些深爱着他同时也被他深爱的家人。fch这么反复告诫自己，可心底的疑虑不住翻滚着，似火苗烧灼，清醒的痛楚。

他怔怔地凝视着眼前的爱妻，波浪柔顺的红发，秀美的脸庞轮廓，总是满载温柔的明眸，微启的诱人红唇仿佛在等待着下一次亲吻，美好得如同降临人间的天使。怎么可能是一场几乎完美的骗局的参与者？

＂harold，你有什么心事吗？＂grace伸手轻抚着丈夫的头发，弯下腰和他四目相对。

＂没什么。＂fch垂下眼帘，微微扭过头避开她的视线。fch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grace。他该说什么？质问她是不是骗子？质问她是不是对自己隐瞒了某些重要的真相？这些话他完全问不出口。

＂拜托，你有心事时总是这副表情。＂grace微微勾起嘴角，纤长的手指划过fch的脸颊，还是平常两人闲聊时轻轻柔柔的语调。

＂是吗？＂fch抿了抿嘴唇偏过头，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但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grace沉默了一会，幽幽叹息说，＂我知道你最近有心事，harold。虽然我们互相承诺彼此不隐瞒不撒谎，但我并没有逼迫你的意思。如果你愿意说，不论你想说什么，我都会在这里倾听。＂grace停顿下来，似乎在斟酌词句。她握住fch放在桌面上的手，拇指轻轻摩擦着对方的虎口，继续道，＂而且我们是夫妻，会共度一生的夫妻。不论有多少待解的谜题，我们都能共同发掘，共同找到答案。你可以信任我，就如同我无条件信任你一样。＂

grace的话在fch听来字字刺心。的确，他没有充足的理由不相信自己的妻子。他们是夫妻，应该坦诚相待，共同面对生活里遭遇的各种疑难。fch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干涩地说，＂grace，我觉得我似乎是遗忘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遗忘了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grace的眼睛瞬间瞪得大大的，＂harold，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grace的惊愕神情不似作伪，fch一边暗暗观察着她的反应一边缓缓讲述着自己这段时间来的怪梦和幻觉。fch的叙述很是详尽，grace则在聆听过程中展现出足够的震惊和忧虑，仿佛只是一个纯粹忧心自己丈夫的妻子，没有任何心虚慌张，没有任何故作掩饰。fch看在眼里，内心绷紧的心弦开始慢慢松弛。

是的，grace当然不可能有问题，出错的必定是自己。fch心底有个声音渐渐响亮起来，隐隐盖过了其它的骚动。

听完fch的叙述，grace的表情渐渐转变为哀伤，原本明亮的双眼被水雾所笼罩，＂harold，我不能理解。有我在，有nathan，还有我们的孩子，你难道还觉得不满足吗？＂

＂不，grace，你是我幸福的全部意义！＂看见grace落泪，fch慌乱起来。他从来见不得她有半分委屈，何况今天这事还因他而起。他小心地用指腹擦去妻子脸颊上的泪水，可泪水越流越急，一滴一滴都灼痛他的心尖，让他无暇再顾及其它。

＂但为什么你会有那样的胡思乱想？还有前些日子你认为世贸中心已经倒塌了……harold，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grace颤抖着的声音混着哭腔，然而话语一针见血，＂这些都明明不是真的，你却把它们当成真实发生的事情……就算你不相信我的话，可世贸中心你亲眼看到的！＂

＂世贸中心＂这个词组像一道霹雳劈中了fch，是的，他既然会把虚构的电影当成真实事件，那梦境中的西服男子与马犬难说也是出于类似的情况，不过是自己暂时没想起出处而已，怎么可以以此就怀疑自己的记忆遭到篡改呢！

fch猛然站起身紧紧拥抱住grace，＂对不起，亲爱的，真的对不起！＂grace的头枕在他肩膀上，仍在不住抽泣，哽咽的声音像针刺般扎进fch的心脏。fch慌了手脚，＂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过我答应你，我去医院再做检查，一定要查出病因。我不会让它毁掉我们现在幸福的生活！＂

fch努力用自己能够想到的所有言语安慰着爱妻，然而心底有个声音却在持续不断地冷笑：你就这样自欺欺人吧，能过上这么完满的日子，不正是你最想得到的吗？

fch略微失神，迅疾又将这个声音排除出脑海，死死地压进内心最深处，眼前的grace才是最重要的！

grace抬起头抹去脸上残余的泪水，湿漉漉的眼睛红红的，映着洁白无瑕的肌肤，俏生生地引人怜惜。她吸了吸鼻子，神色认真，＂harold，我只要你好好的，我只要我们能够依旧过着平静的生活。所以我求你，听医生的嘱咐，不要思虑过甚。＂

fch心头一动，仿佛有哪里不对劲却无暇多想，他现在的重点是安抚爱妻，＂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再胡思乱想的。＂他停顿了几秒，＂我觉得我的状况不是简单的颈椎病造成的。grace，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和人交际，日常就是家和学校两点一线，这样的日子未免有些枯燥乏味，也容易造成心理障碍。所以，我考虑多参与学校的工作，多和社会接触。这样一是减少胡思乱想的时间，二可以开阔视野放松心神，对自己的病情可能大有帮助。＂

也有助于我理清心里的谜团，如果现有的生活真的建筑于谎言之上，那总有蛛丝马迹可循。这是fch绝不会宣诸于口的。

grace完全没有察觉fch另有所图，她眨眨眼睛，睫毛上还残留着泪水，似乎有些吃惊地望着自己的丈夫，良久后绽开动人心魄的微笑，＂只要你开心，怎么都好。＂

tbc

作者有话要说：

8月19日凌晨修改了部分，不想把整篇文章拖得太长。疑虑没有被打消，情节推进速度将变快，预计还有三、四章就能完结了。

第7章part7

fch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便果断发挥出最大行动力。几小时后的当天上午，从来闲散惯了的中年教授就站到自家好友兼上司nathan的办公室内，以斟酌了良久才思虑周全的种种理由侃侃而谈，不仅要求增加课时，还提出希望能多加参与系里乃至学院的行政工作。

这空前的异常举措显然把nathan吓得不轻，精英先生满脸惊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过经fch几番解释之后，nathan最终确定好友态度诚恳并非玩笑。这些要求对他来说本来就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他迅速答应了fch的请求。

在他的积极斡旋下，fch很快重新获得了学院课程管理委员会的职位，新课题的申报也相当顺利。只不过现在正是学期中段，fch提出的增加课时和选带新一批研究生只有等到几个月后才可能实现了。

工作量暂时只是增加了少许，但毕竟也算开始忙碌起来。fch原先还期望能通过多接触外界来察觉生活中的异样，结果却是学校家庭两头忙，全然无暇他顾，日子越过越充实，连怪梦都仿佛渐渐离他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