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ch看着那条老实蹲坐在地上吐着舌头的大狗,褐色的眼睛湿漉漉地盯着自己,乖巧得如同初生的小鹿。
fch正了正眼镜。棕黑色的短毛,警惕的尖耳,流畅匀称的身姿。那是一只马里努阿犬。
fch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笑意,不顾女孩惊诧的表情,从三人间穿过,径直走进客厅边的盥洗室。
&ldo;父亲!&rdo;fch关上门,将女孩的呼喊隔在门外。
打开台盆的笼头,清澈的水流倾泻而下。fch双手掬水,泼洒在自己脸上,一滴滴的水珠从他的面颊和发梢上滴落在台盆表面。晶莹的水珠,昏黄的灯光,鲜红的血滴,暗色的地面,浓重的血腥气。
血迹一丝丝从记忆深处浮现,零散的拼图终于接上了最后一块。
有人正急促地敲打着盥洗室的门,门外传来nathan急切的呼喊,"harold,areyouthere?"
"always,rreese",fch抬起头,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面容呈现出异样的平静,眼内布满着红血丝,而脸颊和嘴唇却再无一丝血色。
tbc
作者有话要说:
美好的幻境最终还是会破灭,残忍的现实已揭示于面前。可浸沁的血腥味之中仍蕴含着让人难以割舍的美好,那是fch绝对不愿抛弃的回忆。
本章算是我写同人以来第一次卡文(之前那些都是懒,我承认==~)。卡在哪里,看文的姐妹想必会一目了然。纽约对我来说,同样是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反复改了多次,懒病又发作,就这么着吧…
第10章part10
等到fch再踏出盥洗室的时候,门外已经不见了nathan和grace的身影。只余下棕发的女孩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明亮的双眸直愣愣地盯着盥洗室的方向。
望见fch出来,ache期盼的神情迅即转变成不安。尽管她努力强装镇定,可她的模样就像犯了错的学生站在校长室外,忐忑不安地等候训话。
fch在离ache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与女孩相对而立,颈椎和腿部的不便似乎都已不药而愈。他留恋地环视了一遍四周的景物,然后转而朝女孩微笑道:&ldo;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ache。&rdo;
女孩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着复杂的情绪,有悲伤,有懊恼,也有释然。良久,她发出一声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沉重叹息,合上双眼,&ldo;对不起,父亲。&rdo;
女孩合眼再睁开,纤长的睫毛颤动如蝴蝶的羽翼。随着她的动作,两人周围的景物乃至整个世界瞬间崩塌化为万千星光碎片,散落的碎片随即又聚合汇成无数细长的数据洪流在四周纵横交错。
此刻的两人仿佛站在一片虚空之中,上不见天,下不及地,茫茫暗色延展至无穷无尽,唯有那交织着0和1的数据流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ldo;我又失败了……&rdo;女孩低下头,语气沮丧,&ldo;我本以为这次我已经想得足够周到,删减掉上次引发记忆的图书馆,又引入了部分纽约实景以完善对真实世界的模拟……&rdo;她绞着手指,&ldo;我已经努力去除所有会让你想起现实的因素,不许喝煎绿茶、没有狗、没有ift、尽量避免医院,甚至大学时代攻读专业的是你当年被政府通缉前打算报考的数学系!&rdo;女孩抬起头,满是委屈的表情。
fch无暇注意到女孩话中的某个要点,只是眼神凝望着虚空的最深处,仿佛那边有着他最怀念的一切,&ldo;图书馆?那个地方我怎么可能忘记…在那里,我曾经在失去grace和nathan之后第一次感受到安定、平静和幸福。&rdo;他叹息着看向女孩,&ldo;就算是你特意将那栋建筑从虚拟的纽约市中去除,可我最终还是会想起它。&rdo;
&ldo;但起码这次不是因为它引发的回忆!&rdo;女孩嘟囔着反驳。
&ldo;是啊…&rdo;fch随口应和,并不是在回复面前的女孩,而是随着话语沉浸入昔日的回忆。
&ldo;留在纽约而不是其他城市,因此遇上grace、和她过着平静幸福的生活,还有nathangra这个朋友相伴,这些不是你最想要的吗?&rdo;女孩一脸疑惑,盯着父亲认真地琢磨,&ldo;在最初的那些次模拟中,我也尝试过去除他们两个或者其中之一,可是你总能因此察觉出虚拟世界与现实的差异。这说明在你心目中的完美人生里,这两个人是必须的存在。&rdo;
&ldo;最初的模拟?看来这还不是第一次…&rdo;fch终于意识到他方才忽略掉的要点,略微失神地问道,&ldo;我已经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模拟人生了吗?&rdo;
&ldo;是的,截止此刻一共2714次。&rdo;ache老实地回答。
&ldo;那为什么我…&rdo;fch话才出口就领悟过来,&ldo;你删除了我有关之前各次模拟的全部记忆数据!&rdo;
ache回避着创造者的视线,&ldo;每次重启模拟系统前,我都会这么做,这也是为了你好…&rdo;
尽管fch不太赞同ache的做法,可是他能够体会女孩对他的善意,于是决定不再计较。&ldo;grace和nathan都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也是我人生中幸福的主要来源,我不可能忘记他们。即使你删除他们,我还是会想起来的。&rdo;
&ldo;不是删除,是掩盖。&rdo;女孩弱弱地辩解,&ldo;你的思维上传到网络空间之前的记忆,我只能掩盖,不能删除。而且…&rdo;ache扬起头,看得出她很得意于自己的决策。&ldo;因此我决定保留他们!况且一段完美的人生里,爱人和挚友原本就是不可或缺的!&rdo;不过女孩很快又显出气馁,&ldo;但是明显这样的生活你还是没有满足,否则你不该觉醒……虽然新方案的前几次模拟里有些我疏忽了的bug,但是这次我相信我做得足够完善了……&rdo;
fch嘴唇微动,似有什么想说,却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
ache紧蹙起眉头,开始碎碎念,&ldo;因为你的管理员权限,即便是在虚拟世界里你仍旧具备创造、设定、修改甚至删除的权力。虽然这些能力是在你对所处生活产生怀疑后才能拥有的,但是一旦能力被激发,我大部分弥补和修正的尝试就可能成为徒劳。&rdo;女孩委屈地瞟了创造者一眼,&ldo;譬如这次,在你最初开始回忆起johnreese以及和他有关的事情时,我就准备好随时更新系统修补出现的漏洞。首先,尽量使你的梦境模糊不清。其次,但凡有回忆片段浮现,就利用现场所有的条件将其合理化。&rdo;
&ldo;广场公园早餐车那段你处理得不错,&rdo;fch嘴角微微上扬,&ldo;及时制造出一对路过的小情侣,成功使我将闪现的回忆误解为听到的对话。&rdo;
父亲的表扬看来无法让女孩感觉振奋,她的小脸皱了起来,越发苦恼的样子,&ldo;但是紧接着的后续形势急转直下,这次你竟然先察觉到颈椎的异常!&rdo;
fch摸摸后颈,不自觉地转动脖子。这也算是虚拟世界的优势,一切原本现实世界里存在的病痛和生理缺陷,在虚拟世界中都可以选择不存在。&ldo;或许是那次受伤对我影响太深吧~&rdo;他自嘲道。
&ldo;颈椎的伤可能是印象深刻的缘故,可为什么你会在医院里想起drtillan?&rdo;ache咬起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