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些话时,只有天界之主的慈悯和无情。每一句不顾及自身安危的盘算都让旭凤心口闷痛,难以呼吸。
“你来看我,也不止贺寿这么简单吧。”旭凤把他拉过来,手指与对方相扣,纯粹的凤凰之力沿着经络慢慢游荡,小心地避开阴寒体质之处,在仙体中将穷奇留下的污浊之气烧尽。
润玉忍着痛楚闭眼,他轻轻地道:“我再不来,邝露就要拿着刀剑逼我过来了。”
旭凤低笑道:“她对你哪有那么凶。对我拿刀拿剑还差不多。”
这种治标不治本的缓解之法,随着穷奇在他体内住得愈久,凤凰火的功效就愈发衰退了,两人心知肚明。
“如果……”热度褪去,旭凤仍握着他的手。“如果穷奇真的向善,你又有何法解除共体之苦”
润玉将手从他手心里挣脱出来,道:“我早备好一法,若他真的乖顺听话,重塑肉身并非难事。只是分魂时,还要请你护法。”
“那这昊天罔极之恩,兄长何以为报”
旭凤单手支颔,一双炽热如火的眼眸望回对方眼中,其中几乎有一种爱欲浮动的错觉。
然而天帝陛下并未对上这目光,而是一边垂首整理衣袖,一边微笑打趣:“请火神殿下一杯酒”
他真的已臻上境,不将那些往事放在眼里了……旭凤得了这一句笑语,又是放松又是心涩地想。
润玉坐在旭凤对面,两人对酌共食,棠樾立在旭凤手侧,身姿挺拔,宛若芝兰玉树一般。待满过两盅后,棠樾才解释说母亲抱病,不便见客。
至于是否真的抱病,润玉并不关心。他现下看这家人的目光,不过是弟弟、弟妹,与侄儿。更何况还有些过往的嫌隙,一不愿惹人遐想,二不愿沾染是非,三不愿旧事重提,自然也不便多问锦觅究竟如何。
只待了一时三刻,润玉以公务繁重为由告辞。由棠樾送他出门。到了桃林尽头,这只白鹭还似长不大一般,缠着伯父要告别吻。
少年撒娇实在难缠,加上润玉也没想太多,便捧着棠樾的侧颊亲了一下。少年眼睛发亮,突然靠近道:“伯父闭上眼,睫毛上粘到东西了。”
润玉不疑有他,在闭眸的黑暗中感觉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拭过睫羽,再顺着轮廓细致地抚弄至眼尾。
“棠樾”他轻轻睁眼,看到少年一脸得意的笑容。
棠樾道:“下回我想伯父了,可不可以去天界看您”
润玉揉了揉他的头发。
“当然可以了。”
少年很开心地点点头,望着他伯父离去,眼神却从纯白无瑕渐渐染黑。他舔了舔嘴唇,从喉咙里呢喃出让他欲念丛生的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