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玩得开心,一时露出了小女孩儿的娇俏。
苏映晗静静看着,嘴角也勾起一丝笑容。
这样宁静的日子,究竟多久没有了?
自从记起那些记忆以来,苏映晗便日日受到折磨。他那日告诉裴清砚,说自己分不清现实和梦境,这件事并非谎话。
甚至于,他还差点伤了母亲,这才被关了起来,外面到处传他得了疯病。
一段时日后,苏映晗清醒了过来,也懂得了伪装自己,他又成了个正常人。
只是母亲到底害怕他的病没有痊愈,将他送到了苏家的别苑,静心的养着。
两世的记忆在脑海里纠缠,暧昧不清,苏映晗逐渐明白了这一世的母亲,明面上说是潜心礼佛,实则目光却总不在他身上,而是一直注视着苏慕晴。
明明她总是说恨苏家,恨苏朝风,却如此在乎苏家唯一的血脉。
他曾嫉妒过苏慕晴。
再次抬眸,他们已经误入藕花深处,宿露凝结于叶盘中间,阳光照射在上面,折射得晶莹剔透。
花中看美人,如雾隔云端。
苏映晗一时失神,直到苏慕晴捧着一朵莲蓬过来:“大兄,帮我拿着。”
苏映晗垂下眼眸,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好。”
身旁的船夫似要动手,苏映晗给了他一个狠厉的眼神。
一旁的女孩儿在摘莲蓬,身子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仿佛不用旁人动手,她都要摔倒。
苏映晗下意识的将她拉回:“小心!”
苏慕晴身体一晃荡,便没入了苏映晗的怀里,他瞬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上一世他不曾和苏慕晴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一时间,苏映晗微怔。
苏慕晴却并未害怕,反而表现得很平静,眼底跳动着光。
“这可是在舟上,万一摔下去怎么办?”
她又坐了下去,不敢再乱动:“我都不敢摘了。”
苏映晗漫不经心的说:“那让船夫帮你摘。”
船夫看到这一幕不由睁大了眼,十分震惊。
还真是奇怪了,明明吩咐动手的人是公子的。
苏映晗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下一个瞬间,他的笑容里带着毒:“今儿早上,我倒是听到了一件喜事。”
“喜事?”
“裴家庄子上,死了大半的人。”
她手里的莲蓬一抖,顿时掉入了水面:“为何会死?”
“听闻是一个得了疫病的人传染了他们,现在那个庄子……怕是无人会幸免。”
“可我和裴清砚也是从那里出来的,不也……”
苏映晗笑道:“不会的。得了疫病的人,是在你们走之后进的庄子。”
他笃定的态度,让苏慕晴已然明白了什么。
这件事情,是苏映晗做的。
他们最害怕什么,就让他们怎么去死。
苏慕晴越发心凉,想起苏映晗在算计自己,她会不会也像那些人一样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