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春寒料峭的,估计除了金叵罗,没人能光着上身抵住这寒气了。
陈姐在房里转了一圈没找到帐本就带上门出去了。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她的自言自语:&ldo;哎呀,原来在我枕头底下,瞧我这记性!&rdo;
很快,她轻快而细碎的步子便渐渐移向了院子。
陆一鸣半天再听不着什么动静,才敢从被窝里探出头来,长舒一口气:&ldo;憋死我了!&rdo;爬起来,转脸冲金叵罗微微一笑,&ldo;大恩不言谢。&rdo;
话罢带着满怀细软跳下了床,动作幅度大了些,一块大洋从怀里蹦到了地上。
尴尬。
陆一鸣顿了顿,忙不迭把大洋捡回了怀里,偷偷瞟了一眼金叵罗,见他也望着自己,一张苍白的脸上仍是没什么神情。
陆一鸣自顾自解释道:&ldo;咳咳,我今天出门,钱带得有点儿多。&rdo;顿了下,&ldo;欠你的金子,我早晚会给你的,告辞告辞。&rdo;
&ldo;等下。&rdo;金叵罗居然难得开口叫住了他。
陆一鸣疑惑地回头。
金叵罗抄起床头架上的一本小册子,&ldo;写。&rdo;
&ldo;写什么?&rdo;
金叵罗脸上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ldo;欠条。&rdo;
陆一鸣啼笑皆非地立了个潦草的字据,径直出了里屋。
心里竟然不由自主地生起阿金的气来。
你啊你,不能为我陆一鸣看家护院也就罢了,还为这么一点金子窝藏小偷,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又觉得自己这气生的荒唐可笑:可这小偷不正是我自己么?
不对,我在自己家拿自己东西,算什么偷?
呵,竟然敢让我写欠条……
一下把自己给绕进去了,也不知道该要站在哪个立场来生气。
最后他发现,无论是哪个立场,他都是要生气的。
想到陈姐已经找到帐本,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再折回来,他倒是不急着出去了。
眼角瞥到老王正趴在井上晒太阳,不由玩兴大起,过去抱着老王要逗它。
见老王丝毫没有回避畏惧之意,还是一如既往地乖巧地望着自己、温驯地任他玩弄,不由有些欣慰,低头就是一顿亲,低低道:&ldo;你还认得我对不对?嗯?你最好啦。不像那个白眼儿狼……&rdo;
玩够了才把老王放回井边,大摇大摆出了宅。
老王趴在井上疑惑地望着那人的背影,小脸一红:哎?这个人是谁?
春秋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