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绰口吻很淡:“然后?”
“没有然后了。”
眉目敛在卡宴车内偏暗光线,容绰眉弓稍扬。
还行,看来梁宝月把话听进去了。
这会儿没人说话,电话里静悄悄的,指节扣在了薄屏,晏歌将手机收拢在掌心:“容绰先生。”
“去了先生。”
“去了先生。”
“……”指骨轻敲着方向盘,容绰掀唇,一字一句:“我是说,去了先生,单独叫我。”
晏歌:“……”
沉默。
“晏小歌?”
“嗯。”
他声音松淡,“叫声容绰听听。”
“……叫不出来。”
“……”
叫声名字都叫不出来?
又不是让她叫什么了不得的称呼。
晏歌也感到为难。
从她有记忆时起,外公和母亲教她,都是称呼人名必带称谓。晏歌这样做了很多年,后来也一直是这样称呼他——一时半会间让她改,她也改不过来。
那厢默了默,像有线笑意,但影影绰绰的,也不分明。
“算了。”她听见他这样说。
电话那端,容绰散漫地开腔,问:“你现在去哪里?”
“回家。”
“嗯,那正好。”
“……”晏歌有些莫名:“什么正好?”
薄屏贴在耳侧,听了这一句问,自然而然,容绰偏首:离车窗不过数米,小小的人影就站着,撑着伞拿着手机,一脸认真地打着电话。
一脸认真地打着电话,和他。
唇有弧度漫生,极浅,他伸手按下,车辆倏而一声鸣笛,在半空高分贝地扬声,分外醒耳。
也引人注意。
被那一声吸引,循着声,晏歌眼睑上抬。
所以看见了靠边停在不远处的那台卡宴。
所以看见车窗慢慢地摇下了。
所以看见了男人的脸。
车窗降落,没有阻碍,彼此视线交接。
她看见他,唇微动,声也萦在她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