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法10皱起眉,本想发作,但一想到眼前的人是主宰者安排下来的,便按捺住脾气说:“这是电击实验,你上课的时候在做什么?”
电击实验还在继续,婴儿们的哭声震耳欲聋。苏凡揪心得厉害。“快停下!”
她根本没工夫搭理阿尔法10,下意识就要冲过去阻止那些人。“想停下?”
阿尔法10突然道,“可以。”
她朝工作人员又打了个手势。开关电路的贝塔切断电源,婴儿们的哭声也逐渐变小。而之前那些拿着玩具的人则是继续逗婴儿们开心。苏凡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却并没有放下心来,反而越发不安。她皱起眉,“你们究竟……”阿尔法10继续打着手势。电路又接通了。又是婴儿的哭声。苏凡无比震惊地看了眼阿尔法10,她看着她眼中的淡漠和冷静,心知在这个人面前,她说什么都没用。于是迅速跑到电源旁边,正想切断电源,却被阿尔法01紧抓住手腕。“你在做什么?!”
阿尔法01喝斥道。苏凡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们是在伤害他们!”
她看向那群抽泣的婴儿。阿尔法10露出好笑的表情,“你在说什么,我们是在帮助他们。”
“帮助什么?”
“你自己看。”
当工作人员再次拿出玩具逗那些婴儿们开心时,那些婴儿再也笑不出来了,反而还隐隐发出呜咽的声音。“笑容是最容易影响感情存在的因素。”
阿尔法10无情道。“进行电击实验,让他们对笑容产生排斥,这是每个乌托邦人都必须经历的试验,包括你自己。”
阿尔法10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还有主宰者。”
苏凡怔住。她想起凌七曾经为了替她拍戏,忍受着电击的事。那时的他,即使额头已经有密密麻麻的汗,可在她面前,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模样。而如今当她亲眼目睹这场电击实验,才算是真正明白,那时的凌七,经历着无法言喻的痛苦。“好了,现在轮到你换班了。”
阿尔法10突然让那个操作电路电源的工作人员停下,朝苏凡指了指那人的位置。“下一批电击实验十分钟后开始,切换电源的工作就交给你了。贝塔58,你教她一下电源切换的操作。”
阿尔法10说完,见苏凡站在原地迟迟不肯动作,宽慰道:“不用担心,一回生二回熟,习惯了就好。”
苏凡看着那群哭哭啼啼被送走的婴儿,再看向另一边,笑得天真的新一批婴儿即将被送进来。双脚像被桎梏住,无论如何也迈不出去。苏凡对阿尔法10说道:“我干不了这个。”
阿尔法10皱起眉,“你只是个贝塔,没有选择工作的权利。”
苏凡:“如果我拒绝这份工作,会怎么样?”
阿尔法10愣了下。一般来说,几乎不会有违反工作指令的乌托邦人。若真出现这种情况,根据星球规定,这种人属于异端分子,是需要被关进审讯室的。而被关进审讯室的人,都没有出来过。但眼前这个贝塔666,是主宰者07专门安排过来的,阿尔法10一时竟拿不准该怎么做。苏凡见阿尔法10犹豫,再联想到她的日程表是凌七给的,大致也猜出做这些安排的人。只是他分明知道,她压根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工作,为何还要安排给她呢?苏凡看不懂凌七。“把她先交给我。”
稚嫩但颇为严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两人同时望去,08正缓步走过来。阿尔法10立刻恭敬道:“主宰者。”
08微微颔首。苏凡愣在原地,学着阿尔法10的模样也朝08敬了个礼,却得到08冷冷的目光。苏凡瞥了瞥嘴,心说这小冰块在乌托邦星球一点也没有在地球的时候可爱。“换班的人另外安排吧,贝塔666我先带走。”
阿尔法10为难道:“可她是……”“我会去和他解释。”
08干脆利落,阿尔法10便不再纠结,看了眼苏凡,示意她跟着08走。苏凡跟着08离开培养瓶基地,站在大门前时,她的脑中还闪过传送带上的一排排培养瓶,还要那些婴儿嚎啕大哭的画面,神色不禁有些黯然。她看向08:“那种电击实验,你也经历过?”
08:“是又怎么样。”
苏凡吐槽:“挺没人性的。”
“那是因为你是地球人。”
08淡然道,“对于我们乌托邦人,没有感情才是正常的,所以接受这种电击实验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没有人愿意被看成有感情的怪物。”
有感情的怪物。原来他们是这样看待地球人的。苏凡垂下眼,在凌七心里,她是不是也是有感情的怪物呢。他看着她那么喜欢他,是不是也像是在看着一个笑话呢。苏凡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难过得哭出声来。08站在一旁,将苏凡所有的情绪尽收眼底。他应该无动于衷,或者说是感到厌烦的,可奇怪的是,看着她难过的模样,08竟生出一种奇妙的熟悉感。就好像,他看见过这样难过的她。可回忆过往,08确定自己记忆里的苏凡的确是一个冰冷得彻彻底底的人,除了面对凌七时,会展露不一样的温柔,其他时候都可以用冷漠无情来形容。08没有带着苏凡直接回到贝塔的住所,而是来到主宰者的大楼。苏凡跟在后面,问道:“你怎么带我来这里了?”
08:“你昨晚不是想见03吗?”
苏凡愣了下,想起自己昨晚来找凌七的目的。她这次来到乌托邦星球始终觉得少了点什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又被凌七挂了好几次电话后才恍然大悟,她这一次,竟然没有看见03!“03在昨天去的那个地方?”
“嗯。”
苏凡心里一沉,“那里看着像是监狱。”
08:“那里叫审讯室,和地球上的监狱大同小异,违反乌托邦星球规定的人,都会被关押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