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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1页）

燕靖终于明白他说什么意思了，拍了下桌子：&ldo;过来！&rdo;顾清风挪挪蹭蹭的过去了，燕靖看他这幅不情不愿的模样，把他使劲一拉，顾清风又坐他腿上了：&ldo;王……王爷……&rdo;燕靖哼了声：&ldo;磨墨，等我写完这封信，我们就去睡觉，清早我们就走。&rdo;顾清风可怜巴巴的看着他：&ldo;我也要去？&rdo;燕靖横了他一眼：&ldo;你不跟着我你去哪？&rdo;顾清风终于闭上了嘴，蔫蔫的靠他怀里。

第53章

前往肃州的只有他们三个人，兵部尚书高云昌只把他们三个送出城门就回去了，顾清风看着又关上的城门叹了口气，今天是八月十六啊，他还没有来得及跟相爷李探道别呢，这一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得来，顾清风看着紧闭的城门失魂落魄，燕靖拍了一下他的马：&ldo;走！&rdo;

三个人轻骑行程非常的快，走到路线全是驿站，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赶路，每到一站更换马匹，包干粮，顾清风等人大部分时间是在马背上啃的干粮，这样风餐露宿了七天后终于到了边境陇西，这个县城非常的大，因为身处边境，地广人少，好半天都找不到个茶楼，顾清风坐在一棵树下喝水，这水也要省着喝，顾清风喝黄金一样喝，喝一口晃一晃，燕靖把水袋递给他：&ldo;多喝点，不能渴着。&rdo;顾清风坐他身边：&ldo;我们就这些水了，喝了就没了吧。&rdo;

燕靖撩起他的围巾给他擦了擦脸，这大西北什么都缺就不缺风沙，顾清风也拍了拍身上的沙子：&ldo;王爷你也喝点吧。&rdo;

燕靖恩了声：&ldo;景卓也喝点，按照这个速度，我们傍晚就能赶到渭城。到了渭城就能补充水源了。&rdo;林景卓拿出地图来，顾清风凑上去看，林景卓的手指很流畅的指了指路线：&ldo;王爷，我们已经到了平凉，就是这个位置，前面的小镇就是渭城了，出了渭城就到了肃州的边界了。&rdo;

燕靖点了点头：&ldo;好。明天开始我们就走城镇。&rdo;顾清风看了他一眼：&ldo;为什么啊？&rdo;林景卓替他回答：&ldo;王爷是想看看城里的百姓动向，以辨出西夏大军的所在。&rdo;

顾清风半响后哦了声，终于要打仗了。燕靖看看他：&ldo;有我在，不用怕。&rdo;顾清风抿抿嘴：&ldo;谢谢王爷。&rdo;燕靖有些心疼他，顾清风这一路几乎都在马上，颠瘦了，下巴都尖了，燕靖给他整了下围巾：&ldo;饿了吗？&rdo;这个语气太温和了，顾清风咳了声，林景卓站起来喂马，他也不太适应他家王爷说这样的话，全身起鸡皮疙瘩，顾清风也有些不自在，站起来从马背上取下食物来，递给燕靖：&ldo;王爷你也吃点吧。&rdo;

几个人沉默的啃着干粮，早上包上的热馒头到了现在早已成了凉的，被这西北风一吹更好，咬一口往下掉渣子，跟着西北的风沙差不多，都不用抖了，几个人只好就着水喝，顾清风喝水多等吃完一个馒头他把燕靖的水也喝空了，好在燕靖吃饭粗，几口就咽下去了，没跟他抢水喝。

几个人吃完了饭没休息一会就被吹了一身沙子，燕靖咳了声看了看头顶的烈日决定走，进了西北的地界，这里温差大了起来，早晚很冷，中午却特别晒，这地方人烟稀少，树木也少，没法乘凉，还不如马背上凉快，三个人又重新上了路。

果然如燕靖估计的那样，太阳刚落山，他们就进城了。渭城的守卫一看他们的腰牌立马打开了大门，迎接三个人进城。

渭城的太守是卢杞，看见他们来很高兴，正想说几句话，又跑出来一个人直接跪在了地上：&ldo;下官终于等到你们了，下官没有守好肃州城，让肃州城沦陷，下官知罪，下官以为渭城也要失守了呢……呜呜……&rdo;这是喜极而泣？燕靖看着这个眼泪纵横的人看卢杞，卢杞连忙咳了声：&ldo;四殿下，这位就是肃州的太守方衡。&rdo;燕靖扶起了失态的方衡：&ldo;方太守，你先起来，先跟我说说现在什么情况了，肃州怎么样了，宋将军的十万大军现在在哪里？&rdo;

方衡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激动的，词不达意，卢杞深吸了口气喊衙役：&ldo;快去叫城墙上叫郭将军来，就说朝廷派人来了，快去！&rdo;

看到衙役火速去了，卢杞又跪了下来：&ldo;请王爷赎罪，宋将军阵亡后，银州再次失守，银州守将战死。没有五日，肃州也顶不住，城门被攻破，肃州守将张士修殉国，肃州也失守了，宋将军的十万大军被迫退进我渭城内，如今只剩2万。&rdo;燕靖使劲握了握手，十万大军只剩两万！

卢杞还跪在地上，燕靖把他扶了起来：&ldo;起来吧，跟我说一下你们渭城有多少兵马。&rdo;卢杞咽了咽口水：&ldo;渭城守军只有一万。&rdo;燕靖抿了抿嘴，渭城不是肃州银州这样的边境镇区，所以守军少，情有可原。

燕靖背着手在屋里开始走，林景卓拱手问卢杞：&ldo;卢太守，你刚才说渭城的守卫军将领郭将军可是郭仪？&rdo;卢杞点头：&ldo;是他。他是宋将军旗下的左将军，这次退守渭城他就日夜在城墙上，王爷你们先坐下，他很快就来。&rdo;

燕靖点点头。顾清风看他不说话了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卢杞这才想起没要招待他们：&ldo;王爷，你们可用过晚膳，下官这就让人去准备晚膳。&rdo;燕靖刚想挥手制止，他现在哪里吃的下饭，可是看看坐着喝水的顾清风点了点头：&ldo;卢太守，军情紧急，你就备点粗茶淡饭即可，饭菜清淡一点。&rdo;卢太守以为他体系民情连连点头：&ldo;好，下官这就去叫人准备。&rdo;

燕靖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方太守挥了挥手：&ldo;方太守起来吧，城门失守不是你的错，我现在只问你，肃州的百姓去了哪里？&rdo;方太守苦着一张脸：&ldo;西夏攻进来时，下官已疏散他们离开，大……部分的百姓都走了。&rdo;燕靖看了他一眼，这个混蛋一定是得知消息时就开始跑路，他倒是跑到快。燕靖握了握拳头，无法说他什么，他失了城门但是疏散了大部分的百姓，也算是一方父母官，燕靖抬了抬手：&ldo;起来吧，下去休息吧。&rdo;

方衡下去没一会，郭仪很快就来了，身上的盔甲都没有脱下来，进门直接跪在了地上：&ldo;末将参将四殿下，殿下千岁。&rdo;燕靖抬手让他起来，郭仪看了他一眼没有起来，两个眼睛里都是红的：&ldo;城门失守，主将阵亡，末将该死，请殿下责罚。&rdo;燕靖看了他一眼：&ldo;事已至此，本王就算杀了你也没有用，起来吧，等收回银州肃州，把西夏贼子赶出大梁朝时你再来跟我领罪。&rdo;

郭仪使劲磕头：&ldo;末将愿意领兵出战，将功顶罪！&rdo;

燕靖示意林景卓把他扶起来：&ldo;先跟我说现在什么样了。&rdo;郭仪干咽了一口水：&ldo;西夏贼子三日前占领肃州城，此后便在城内四处掠夺，还没有攻进渭城，末将让人时刻在渭城城墙上盯着，一有风吹糙动立刻前来禀报。&rdo;

燕靖点点头：&ldo;好，现在跟我说说你们这一个月来的事情。&rdo;

剩下的时间，郭仪把他们这一个月的军情，宋将军战死的始末跟燕靖讲了个透，燕靖一直是沉默的，脸色平静，郭仪看见他来便有了主心骨，指着地图声音已经平缓下来：&ldo;我们来的时候，银州已经被西夏贼子占据，他们在城内抢劫掠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老百姓惊慌失措，纷纷出逃，银州城几乎是空城了，我们十万大军正好攻到了低，正在庆贺的西夏贼子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狼狈的退出了银州城。&rdo;

他讲的很仔细，燕靖也没有打断他，郭仪继续讲，摁在地图上的手有一点发抖：&ldo;收回银州后，宋将军说我们要乘胜追击，打他们的老本营，把他们打的再也不敢来！那时候士气高涨，我们十万大军收回银州城几乎没有伤亡，我们也觉得宋将军说的对，是应该乘胜追击。可是……&rdo;

郭仪想到什么一样，手颤的厉害，眉头都纠结在了一起。林景卓拍拍他的肩膀：&ldo;你们想的没错，我们就是应该要乘胜追击，就是要把他们打回老家，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害怕，让他们永远不敢再冒犯我大梁朝！&rdo;郭仪看着他眼圈慢慢红了，林景卓跟他拍了一下手，又紧紧的握成了拳：&ldo;我们一定会把这笔账算回来的！&rdo;

郭仪心情平复了点，后面就讲的流畅了：&ldo;我们派出了几个小分队，分别围剿落荒而逃的西夏贼子，也打败了他们几次，只是他们屡屡来犯，打一次跑一次，跑了没隔几天他们再次进犯，宋将军最后就下令让我们直捣老巢，把他们永远的打回去。我们出了城门，按照先前探子探好的路线追击他们到了乾洲沙漠。&rdo;

郭仪停下来，几个人也没有催他，郭仪深吸了口气继续说：&ldo;那一次战役宋将军出动了所有兵马，两万骑兵，八万步兵。我们的兵器配备都很好，皇上给我们配备的步人甲和弩弓手，全都是最好的……只是没有想到那一战几乎全军覆没。&rdo;

燕靖这时问道：&ldo;宋将军出身科班，他是连老将军的高徒，他的阵法应该是毫无纰漏的。&rdo;郭仪点头：&ldo;是的，宋将军让我们摆的阵法是毫无纰漏的，鱼鳞阵，两面包抄，三万步人甲立在前方，后面紧接着是弓弩手，最后是骑兵，这样的阵是固若金汤的。&rdo;燕靖看着他：&ldo;是不是西夏大军出了什么诡异的阵法？&rdo;

郭仪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ldo;他们一对铁骑瞬时间就攻向了我们，把我们固若金汤的阵法瞬间冲开了一个缺口，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是步兵。&rdo;燕靖拿着红笔根据他所说的画了个示意图，简洁，一目了然，连顾清风都看得懂，顾清风一边给他磨墨，一边听他们讲。

燕靖画完了图比划了一下：&ldo;那你们接下来应该把他们包围成一个圈？没围住？&rdo;郭仪苦笑：&ldo;没有包成饺子，那一对铁骑上下全是重甲，刺斫不入；用钩索绞联，虽死马上不坠，且速度极快，我们的重重包围对他们一点用处都没有，他们冲垮了我们的防御阵线，把我们事先摆好的阵法全都冲乱了，在我们混乱的时候，他们的步骑兵就冲进来了……那一仗我们损失惨重，宋将军怒急亲自上阵，却被李京禄那个贼子给……&rdo;

郭仪说不下去了，燕靖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ldo;现在告诉我，我们还剩多少兵马。&rdo;郭仪咬了咬牙：&ldo;四殿下，我们从乾洲沙漠退回来的时候有两万人，步兵八万人剩一万三，轻骑兵三万人剩七千人。轻骑兵要好点，没有多少伤员，可是步兵……一万三中有一半都是伤员！&rdo;

燕靖的脸色也凝重起来，战况比他想想的还要惨烈，现在能够作战的只有七千骑兵以及六千步兵，就算加上渭城里面的五千将士也不足两万人。

燕靖放下了笔：&ldo;西夏大军多少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