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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他们走到一起，有些偷偷的，袖口碰着袖口，腼腆地对视，然后像两个淘气的孩子，在这种场合，恶作剧地小声唱：you&rso;reeverythgineedandoreit&rso;swrittenalloveryourfacebabyicanfeelyourhaloprayitwon&rso;tfadeaway!

陈光的英语并不好，跟不太上，林森会等他，词不好唱的地方，林森给他纠正，他们自在地笑着，默契地合着节拍，这时背后突然有人叫：&ldo;陈光？&rdo;

是冉东辉，皱着眉头，奇怪地看着他俩，陈光回过头，笑容还没来得及褪去，冉东辉一眼看见他的嘴角，愣了。

音箱里，碧昂斯的声音还在拔高，hitlikearayofsunburngthroughydarkestnightyou&rso;retheonlyonethatiwantthki&rso;addictedtoyourlight……林森大方地抱了抱陈光的肩膀，朝他哥点个头，走开了。

&ldo;你们……聊什么呢，&rdo;冉东辉还盯着陈光的嘴，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挡住他，伸手蹭了他嘴角一下，&ldo;你有酒窝？&rdo;

陈光往林森离开的方向瞥了一眼，没说话，冉东辉离得很近，近得有些过分：&ldo;我一直没发现……&rdo;想了想，他纠正，&ldo;不，是你从来没对我笑过。&rdo;

音乐换了，换成katyperry的&ldo;roar&rdo;，气氛开始变得火热，男女司仪携着手就位，急促的鼓点连续奏响，会场两侧的廊灯唰地暗下去，宾客们相继回到插着名牌的圆桌边，各就各位。

说是揭幕，更像是媒体招待会，全程是长枪短炮和停不住的闪光灯，拳手上台的环节很短，陈光的珍珠色西装让他鹤立鸡群，在一排黑压压的硬汉中，成了星光般的焦点，所有镜头都以他为参照进行构图，说到底，这是冉东辉的心机。

主办方和赞助商一起登台，近百人的拳手群里，冉东辉唯独向陈光招了招手，拉着他，把手一同叠在拳套形状的镭射灯上，蓝光骤然亮起，香槟和金纸喷射而出，冉东辉笑着揽住陈光的肩膀，名正言顺地搂着他，这一幕，被无数镜头定格下来。

接下来是酒会，酒会之后，是各种小范围的聚会，冉东辉去了七八摊，陈光都陪着，回到香格里拉已经半夜一、两点了，走在幽暗的长廊上，陈光觉得疲惫，他很累，精疲力竭了似的，勉强跟着冉东辉。

那个家伙精力非常充沛，大踏步在前头用俄语打电话，隔着一段距离，陈光突然叫他：&ldo;哥！&rdo;

冉东辉停下来，回过头，走廊上的灯很暗，看不清陈光的表情，只听见他惴惴的声音：&ldo;我……不想做了。&rdo;

冉东辉愣了一下，朝电话说句什么，收起手机向他走去，陈光怕他，从第一次做他的生意就怕，苍白着脸，连嘴唇都在抖：&ldo;我……&rdo;他犹豫着，似乎还有些不舍，把心一横，咬着牙，&ldo;我可以写退赛申请。&rdo;

冉东辉怔住，盯着他，像是惊诧，又像是搞不明白，拖着长长的尾音，一副懒于哄人的口气：&ldo;哪儿就惹你不高兴了……&rdo;

陈光仰视着他，这一刻，所有的东西都来了，和这个人，在前面那个房间，做下的那些肮脏事，肆无忌惮的哼叫、腹股沟上的润滑液、干涸的精斑，他直视着他，恳切地说：&ldo;钱我想办法还……&rdo;

&ldo;你他妈喝酒喝懵了吧！&rdo;冉东辉赫然打断他，虽然强势，但那个激动的样子，分明是怕了，&ldo;我是投资人，这是我的生意，&rdo;他想轻描淡写，但额头上的青筋绷起来，脖子往上全红了，&ldo;你是运动员，这他妈是你的职业生涯！&rdo;

陈光垂下眼睛，但头，高高抬着。

冉东辉太会看人了，他看得出陈光的决心，正因为看得出，才狡猾地软下来：&ldo;今晚不想在这儿睡，就滚。&rdo;匆匆扔下这么一句，他转身走。

今晚？陈光没想到他会回避这件事，自己说的不是今晚，是以后，是每一天！他追上去，想把话说清楚，冉东辉却突然停住，回过头，似乎有点疑惑：&ldo;红了，&rdo;他问，&ldo;交女朋友了？&rdo;

陈光陡然站住，震惊地看着他，冉东辉点点头，笑了：&ldo;我把你捧红了，&rdo;他吼，&ldo;你他妈给我交女朋友！&rdo;

不，不是的，陈光想马上否认，可真的不是吗？他和林森，他们不是这种关系，又是什么呢？

冉东辉抬起胳膊，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ldo;你他妈也不想想，你什么都不是的时候，那婊子在哪儿呢！&rdo;

陈光没出声，冉东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好说：&ldo;我他妈还是你老板，&rdo;他朝陈光摆摆手，让他滚，&ldo;赶紧给我分了！&rdo;

陈光气馁了，他实在说不出口，和他好的并不是女人，而是林森。

一次失败的&ldo;分手&rdo;，接着就是紧张的比赛季。赛区赛的赛程很紧，拳手经常要&ldo;背靠背&rdo;，也许是怕影响他比赛，那天之后，冉东辉再没&ldo;要求&rdo;过。即使不用去香格里拉，陈光也没机会回家，每天密集地备战或出场，至少有半个月，他没见过林森。

赛制是单败淘汰制，他打得很顺，其中两场ko对手，顺得他都怀疑是不是冉东辉砸钱给他买了假拳，七场血战后，毫无悬念，他进入了决赛。

隔天晚上，另一组半决赛的结果也出来了，获胜的是林森。当时陈光正在小会议室和团队看直播，台裁举起林森胳膊的一刹那，他兴奋得攥紧了拳头，助理他们却一片哀嚎，垮着脸安慰他：&ldo;哥，没事儿，他减重减得体力都不行了……&rdo;

陈光边听他们说，边摆弄手机，特别想给林森打个电话，正在犹豫，手机震了，来电显示是冉东辉。

这几天他总会打过来，没什么事儿，就是闲聊，问陈光累不累，伤口疼不疼，有没有和女朋友&ldo;断干净&rdo;。陈光有时候接，有时候不接，不接，助理的手机就会响，反正逃不掉，他干脆接起来，走出会议室：&ldo;喂。&rdo;

那边没声音，陈光觉得奇怪，提高音调：&ldo;喂？&rdo;

冉东辉这才出声：&ldo;不知道说什么，&rdo;他嗓子有点哑，&ldo;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rdo;

这种话，陈光从来不回应，冉东辉等了一会儿，妥协了似的，轻声说：&ldo;实在不想断……就算了，投资我不撤。&rdo;

陈光倏地睁大眼睛，听这话的意思，他是打算默许自己在外边搞&ldo;女人&rdo;？

&ldo;决赛在体育大学搏击馆，这周六，&rdo;冉东辉换了个话题：&ldo;和sasha。&rdo;

听见这个名字，陈光心里狠狠地一跳，三天后，他会和林森在拳台上狭路相逢：&ldo;要是我输了，你……会赔多少钱？&rdo;

&ldo;你怕我赔钱吗？&rdo;冉东辉意外他居然关心这个，难以掩饰地高兴起来：&ldo;我投钱就是让你玩的，输赢随你，&rdo;他语气软软的，有股很宠的劲儿，&ldo;sasha那小子，你放开了揍，揍残了我给你摆平！&rdo;

陈光不太自然地听他说，脸有点热，冉东辉跟他说话的这个口气，太腻、太甜了，他和他，不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