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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页）

堪萨斯有一半的选民未曾登记户籍，所以不能投票。而在密苏里西部，有5000名拥护奴隶制度的民主党员，本来是无权到堪萨斯州去投票的，但是他们却在投票日那天挥着国旗、奏着军乐，全副武装地开进堪萨斯州，投下支持奴隶制度的一票。这简直就是一场闹剧。

反对成为蓄奴州的堪萨斯人磨拳擦掌，准备作战。他们忙着行军、操练、挖战壕、堆胸垛，把旅社改为城堡。既然选举不公平，他们就要用子弹来争取。

北方几乎每一处城镇和村庄都有职业演说家向民众们呼吁、宣传，募款买武器给堪萨斯州。亨利。瓦德。毕契在布鲁克林猛捶讲台，嚷道枪枝比圣经更能拯救堪萨斯。从此以后，夏普布枪就被称做&ldo;毕契的圣经&rdo;。一箱箱、一桶桶的枪枝由东部运来，贴着&ldo;圣经&rdo;、&ldo;陶器&rdo;、&ldo;仿制雕像&rdo;等标签。

当5个反对成为蓄奴州的堪萨斯人被谋杀后，有一位养羊兼种葡萄及酿酒的宗教狂热分子，在堪萨斯平原揭竿而起，登高呼道：&ldo;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全能的上帝命令我为这些支持蓄奴的人作个榜样。&rdo;他就是住在奥沙瓦托米的约翰。布朗。

5月的一个晚上，他打开圣经，读：《大卫赞美诗》给大家听，大家跪地祈祷。唱完几首圣诗后，他和四个儿子一个女婿骑上马，横越糙原，到一个赞成蓄奴的人家里，把那人和两个儿子由床上拖出来，用斧头砍掉手臂，劈裂了脑壳。天亮前下了一场雨，雨水把死人的脑浆冲得四散流溢。

此后砍杀和she击的事件层出不穷。&ldo;流血的堪萨斯&rdo;一辞自此载在史书上。

史蒂芬。a道格拉斯认为由冒牌议会糙拟的宪法，根本一文不值，所以他要求再举行一场诚实公平的选举，以投票决定堪萨斯州该成为蓄奴州还是自由州。

他的要求十分正当。可是美国总统詹姆士。布查南和华府那些支持蓄奴的政客们哪里肯容忍这种安排。

于是布查南和道格拉斯吵了一架。总统说要把道格拉斯送上政治屠场，道格拉斯反唇相讥：&ldo;皇天在上，詹姆士总统是我一手捧出来的，我也可以毁了他。&rdo;这句话，不仅是一句威胁，也改变了历史。

道格拉斯为了自己的信念，也为了北方每一个人的信念，无私地奋斗，牺牲了政治前途，虽然因此埋下1860年民主党的大难，使得林肯有机会入主白宫，却因坚持伟大的原则而得到伊利诺州人的爱戴。

在1854年他进城时，曾经下半旗、敲丧钟赶他的芝加哥市现在派出专车、乐队和接待委员欢迎他返乡。在他进入市区时，得儿本公园发she150响礼炮，上百人争相和他握手，女人们把成千朵的鲜花抛在他脚下。民众以他的名来作长子的学名。若说有人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大概也不算夸张。在他死后40年，仍有人以&ldo;道格拉斯派的民主党员&rdo;为标榜。

在道格拉斯光荣进入芝加哥后几个月，伊利诺州的民主党员自然提名道格拉斯参加国会参议员竞选，而共和党员推举的是一个姓林肯的无名小卒。

选战中一系列的激辩使林肯渐渐出名。他们的争论充满了火药味。民众愈来愈激动，简直到了疯狂的地步。空前庞大的人cháo使得任何聚会厅都容纳不下，于是演讲大会只好在树丛或原野中举行。记者忙着采访，报纸更以巨大的篇幅热烈报导这场轰动的竞赛，不久，全国人民的耳朵都竖了起来。两年后林肯就入主白宫，这些辩论等于为他做了极佳的宣传。

林肯在竞赛前好几个月就开始准备，每当脑子里出现一个思想、概念或辞汇，他立即写在手边零零星星的纸片上‐‐信封背面啦，报纸边缘啦，破纸袋等等。他把这些纸头放在高顶丝帽内，随身携带。最后又重新誊一遍，边写边念，一再地修正、改写。

第一篇演讲初稿完成后，晚上他邀了几位密友到州议会的图书馆里，关起门来听他念演讲稿，每念完一段就停下来，要求朋友批评指教。这篇讲稿中有几句传诵一时的嘉言：&ldo;内部分裂的房屋不可能屹立。&rdo;

&ldo;我们的政府不能容忍奴役与自由共存的状态。&rdo;

&ldo;虽然我不喜欢国家发生内战致使联邦瓦解，但是，我更不喜欢国家继续分裂下去，为了更长远的和平与团结，为正义而战是值得的。&rdo;林肯的朋友们听到这种言论，既惊讶又惶恐。他们说这些话太激进了，&ldo;是天杀的傻话&rdo;，一定会把选民吓跑的。最后，林肯慢慢站起来，向大家表明他的心意已决，他再度强调&ldo;内部分裂的房屋绝无可能屹立。&rdo;是人间至理，颠扑不破。林肯说：&ldo;这是举世皆知的真理。我要用最简单的话表现出来，让人们了解时局的危险性。现在到了该摸着良心说真话的时候，我决定不再改变我的主张。必要时我愿意为伸张正义而死。如果这次演说使我失败，那就让我与真相一同沦丧吧。&rdo;

8月21日，第一次大辩论在芝加哥城外75英里的奥泰华镇举行。前一天晚上民众就陆续抵达。不久，旅店、私人住宅和马车行都人满为患，方圆一英里内的山崖和低地营火通明，仿佛小镇是被军队包围似的。

天亮前人cháo再度涌进，那天早上，伊利诺州的糙原阳光普照着排满马车、篷车、行人和男女骑士的乡村道路。天气很热，干旱已持续了数星期，巨大的泥烟尘在麦田和糙地上飞舞着。

中午有一辆17节车厢的专车由芝加哥开来，不但座位走道挤满了人，有的乘客甚至坐上了车顶。

40英里外的每一个城镇都派来乐队。鼓声咚咚，号角嘟嘟，游行的民兵脚步刷刷响着。江湖郎中一边表演弄蛇的把戏，一边推销止痛药。魔术师和软骨舞者趁机在酒店前面表演。乞丐和娼ji也凑上一脚。爆竹劈啪，礼炮隆隆，吓得马儿受惊奔逃。

道格拉斯乘着6匹白马拉的高级马车，在城镇中穿行。民众叫好的呼声震天嘎响。

林肯的支持者也不甘示弱，他们以两头白骡子拉着一个旧干糙台，载着候选人满街跑。后面的一个干糙台上则坐着32位姑娘。每位姑娘身上挂着一个写着州名的大标语：帝国之星往西走。母亲离不开土地，姑娘们与林肯携手。

演说家、委员团和记者挤了半小时，才越过人山人海，走到演讲台。讲台上搭有木制遮阳棚。20多人爬上凉棚顶，把凉棚都给压垮了，木板落在道格拉斯的后援委员身上。这两位演讲人不论从那一方面看来都截然不同。道格拉斯身高5呎4吋，林肯是6呎4吋。

大块头嗓门细细的，属于次中音。小个子反而声音嘹亮，是男中音。道格拉斯举止优雅殷勤，林肯又难看又笨手笨脚。

道格拉斯具有大众偶像的风采。而林肯那没有血色又布满皱纹的面孔则充满忧郁，他的外表丝毫无吸引力可言。道格拉斯的打扮像个富裕的南方农场主人，身穿折纹衬衫、深蓝外套、白长裤，头戴一顶白色宽边帽。林肯的打扮粗野，令人忍俊不禁：陈旧的黑外套太短，袋状的长裤太短，高高的烟囱帽饱经日晒雨淋，早已脏兮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