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三次梦见那个送画的少女后,封承凭借着记忆中某次她说过的名字,找到了她的学校。
可她的老师却告诉他,他要找的人几个月前就退学去了国外,具体是哪里,没有人知道。
原来她走之前说的可能再也见不到,是真的见不到了。
封承站在灼热的阳光下,仰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蝉鸣鸟叫和行人的交谈化作他耳边清晰而又缓慢的心跳声。
他忽然觉得,哪里空落落的。
世界这么大,封承再也找不到那个会为他画一百张画的人。
兴许是老天终于听见了他的祷告,封承终于再次见到了她。
三年的时间不算长,却足够让少女洗去青涩。
她站在颁奖台上,举着奖杯向大家致意,年轻的脸上满是自信与喜悦。
舞台灯往她身上镀上一层华光,耀眼夺目。
主持人问起这位艺术史上最年轻的得奖者,是因为什么才会令她创造出如此打动人心的画作。
她答得大大方方,却令屏幕前的封承红了眼眶。
“也许是因为,我心中有执念吧。”
“既然是执念,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放下呢。”
电视机里颁奖礼还在继续。
封承进房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个本子。本子里夹着张书签,里面是一张被撕下来的涂鸦。
涂鸦有些皱,褪色很严重,边角露出一圈纸张的毛边,可见其主人时常将它拿出来把玩。
这是三年前,苏听白偷偷在他的记录本上画的,那时候他难得发了一次脾气,将涂鸦一把撕了下来。
结果在某次大扫除中,被他在办公室沙发底下找到了。
这是除了那些冰冷的数据以外,唯一能证明她真实存在过的证据。
也是他这几年来唯一的念想。
冗长的颁奖礼结束,苏听白穿不惯高跟鞋的脚踝痛到炸裂,她疲惫地被助理扶着往停车场走,却看到了那个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
苏听白张了张嘴,有些复杂地看着封承,“封医生,好久不见。”
封承见她这副不冷不热的态度,自嘲地勾了勾在冬夜里被冻得有些僵硬的唇角。
再开口时,声音夹杂着几分沙哑,“好久不见,还没恭喜苏小姐”
“谢谢。”苏听白打断他,拢了拢大衣,垂下眸子。
封承心口一窒,见到她时的喜悦瞬间便消散殆尽,取代而至的是彻骨的冰寒。
他认命般闭了闭眼,从怀里掏出一个文件袋递到苏听白面前,“这三年,我一直欠你一个道歉。现在,我想用这个,正式向你说一句对不起。我欠你一百张画,现在,也还你一百张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