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岑燊吧,”李云翰淡然一笑,“笑话,你也相信他是真凶?”
“哦?”
“那日岑燊与我同去郊游,从未离开过半步,他怎会是凶手!还有,杨大人,当时你也在场,从体态、言谈上看难道两者没有区别?”
“这……杨某也觉得不大像是。”杨柯皱紧了眉,“只是从现场发现的那只水囊看……”
“水囊,”李云翰愣了下,似乎又记起来了,“那是我喝水时不小心落下的。”
“嗯,听先生这么一说,杨某也就明白了。”说毕,杨柯起身告辞。
李云翰取过那只装着礼金的包裹,请杨柯带回:“左相心意已领;李某举手之劳,岂敢受此重礼。”
杨柯愣怔了片刻,虽不乐意,可又推脱不得,只好携银而去。
杨柯回府后向杨嗣郎汇报了面见李云翰的经过,杨嗣郎听了很是困惑,道:“不是岑燊,那真凶又是何人?”
杨柯认为凶手恐怕另有其人,劝他还需三思才好。
两人正说着,一个仆人来报说是李云翰求见。杨嗣郎思忖了下答应了。
一见李云翰进屋,杨嗣郎便阴沉着脸迎了上去,道:“先生可真是清高,一点也不给本相脸面!”
“大人息怒,”李云翰欠了下身子,“在下行走江湖、任侠使气惯了,从不图什么报答。”
“那,先生此来又为何事?”
“恳请大人作证,放了岑燊。”
“笑话,本相岂能为一个凶徒作证!”
李云翰不卑不亢道:“杨大人,那日岑燊与我结伴同游形影不离,他怎会有时间作案?再者,岑燊语细、身形瘦长,这些难道你也没看出?”
“当日天暗,未曾看清。还有,那水囊又做何解释?”
“是我借用时不小心落下的。”李云翰紧盯着杨嗣郎,压低了声音,“季温仅凭一只水囊就一口咬定岑燊是凶手,难道您不觉得过于蹊跷?”
“此话怎讲?”
“那还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太子府参军。”李云翰缓了下语气,“这些年来,季温追随林弗,与东宫宿怨颇深,他之所以嫁祸于岑燊,无非是想借您之手扳倒太子,从而坐收渔人之利。”
杨嗣郎听了不免有所心动,沉吟了片刻,道:“照先生之言,是季温想借刀杀人了……”
“没错;目下太子失宠已久,自保尚且不暇,岂敢行刺您哪!”
“嗯,话虽如此……不过,那真凶又是何人?”
李云翰迟疑了片刻,道:“在下不敢妄言。”
“此间只有你我二人,先生但说无妨。”
李云翰提高了嗓门,道:“请问大人,朝野之上敢与您争锋者,不知还有何人?”
“林弗。”杨嗣郎脱口而出。
李云翰听了笑而不语。
“先生莫非怀疑是他?”
“杨大人,你以为呢?”李云翰面色肃穆,默默凝视了他一阵,“在下是为救岑燊而来,至于真凶是何人,就不是我所能为之了。”
杨嗣郎听了突然放声大笑:“先生所言令人茅塞顿开,至于放人之事,待杨某奏明了陛下后再说。”
李云翰听了拱手言谢,随之告辞离去。
因岑燊突然被捕下狱,太子为此甚是惶恐不安。他思虑了许久,决意去向炫帝当面请罪。
进了殿内,一见炫帝,太子泪流满面跪倒在地,泣道:“都怪儿臣有失管教,以致岑燊险酿大错,还请父皇恕罪。”
炫帝怒道:“你身为太子却屡屡犯错,若不是念你平日尚算仁孝,朕早就废了你!”
太子吭哧了两声,辩解道:“此事儿臣确不知情,还望父皇明察。”
“哼,若查出你涉及此案,这一回谁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