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楼,因为还没到饭点,厅堂里食客寥寥稍显冷清,二人随便找了个地方落座,叫了壶茶水闲聊了起来。
不一会儿,仝立也身着便装进了厅内,坐在了靠近墙角的位子。
武七见其形色诡秘,向李云翰使了个眼色,道:“骆姑娘已等了好些天了,您何时去见她?”
“不急,待我见过了岑燊再说。”说毕,李云翰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两人交谈了一阵,岑燊大步进了厅内。李云翰见了赶忙起身,问他:“太子可答应了?”
“是的。”岑燊高声道,“太子定于今晚去野狼坡,与骆姑娘、敏泰相见。”
“太好了,只要这些罪证到了太子手上,何愁不能铲除林贼一党。”李云翰双眉一扬。
岑燊“嗯”了声,拿出了一只包裹,递上,道:“这是太子的赏金,待事成之后另有酬谢。”
“多谢了。”李云翰接过了包裹,扭头对着武七道,“你速去见骆姑娘,命她做好准备,在野狼坡恭候太子。”
武七“嗯”了声,问:“那先生呢?”
“我呢,陪太子一起去。”李云翰微微一笑。
武七听了当即会意,起身道:“好,我这就去见她。”
“记着,让她务必保管好密信。”李云翰说着拿起了那只包裹,“还有这些赏金,也一并交给她。”
武七诺了声拎起了包裹,转身离开了酒楼。
估摸着武七走远了,李云翰和岑燊说说笑笑出了酒楼,骑上马慢悠悠地向北走去;行过一个十字,两人突然扬鞭催马一路飞奔,很快摆脱了身后的盯梢者。
李云翰和岑燊分手后,径直去了荆王府。
荆王见他突然到访不免起了疑心,问他此来何事?
李云翰双眉紧皱,道:“在下近来寝食不安,深为殿下忧虑哪。”
“不知因何而忧?”荆王淡然一笑。
“殿下深受陛下恩宠,且有百官拥戴,可是迟迟不见立为储君,故此心有不安。”
荆王稍作思索,冷言道:“先生游走于皇兄与本王之间,今日忽言此事,究竟是何用意?”
李云翰听了身子一颤,竭力使自己静下心来。荆王曾多次出手相助,帮他屡渡危难,这些恩情他最是深知不过了。可是为了自己心中那个神圣的目的,他不得不将友情弃之一旁而选择了欺骗、利用,甚至是背叛……想到这儿,他脸色一红,温言道:“目下朝政大势一目了然,何需云翰赘言;承蒙殿下多次出手相助,在下无以回报常深感愧疚;与其久憋在心,今日倒不如一吐为快。”
荆王听了心头的疑虑稍稍有些缓解,道:“莫非先生也开窍了,想见风使舵不成?父皇虽老,但精力充沛不减当年,独理朝政尚能得心应手,怕是一时无暇顾及换储之事吧。”
“不,以在下观之,他仍是不放心您哪。”
“哦?”
“放眼朝内,拥立殿下为储者比比皆是,尤以林弗最甚;不过他说的多了,反会引起陛下猜忌。”
“这是为何?”荆王急切道。
“陛下独揽朝政三十余年,忽见群臣如此一致拥戴殿下,他怎能放心得下?陛下之所以迟迟不肯换储,说到底,还是他贪恋皇权,不容许自己的皇位受到丝毫挑战。”
荆王听了心里微起一丝波澜,问:“照先生所言,本王又当如何是好?”
“为使陛下宽心,殿下尚需迎合圣意,做其想做而不能做之事。”
“这倒是难为本王了。”荆王呵呵一笑,问是何事?
“殿下,还记得宫廷斗鸡赛时,陛下当众责斥林弗吗?”
“嗯,记得,说他老朽不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