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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长沙城北门城楼。
湖广总督何腾蛟、偏沅巡抚傅上瑞、监军道章旷等地方官员以及长沙总兵王进才、武冈总兵刘承胤等本地或客军武将正在城头上紧张兮兮地着城外的景象。
眼下,天还没有完全变黑,站在城头可以清城外的大致情况,只见北门之外,大批军队正在忙着安营扎寨,从他们的旗帜上便可以出,这不是大明的军队,而是清军。如果再绕到西边的小西门或大西门,还可以到,城西的湘江上停泊着密密麻麻的水师战船,西岸也有一支军队在扎营,战船上和营地中飘扬的绿旗同样显示了他们的身份。
这支清军正是受多铎派遣,从水路进发攻打长沙的先头部队,包括满洲镶蓝旗、恭顺王孔有德部、河南绿营张应祥部以及岳州和武昌水师,水陆交加共一万七千余人马,按照多铎的交代,这支先头部队的主将为孔有德,这一任命让镶蓝旗梅勒章京蓝拜不大服气,也让孔有德感恩戴德立誓报效。一个多时辰之前,这支清军前锋于抵达了长沙城下。
……
早在今日清晨,何腾蛟便得到了朱大典派快马送来的警讯。当得知有一支清军绕过湖广镇的防线直逼长沙而来时,他也立刻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赶紧下令紧闭各大城门、全城戒严,并抓紧时间组织军队防御。临近中午的时候,武冈总兵刘承胤与常德副总兵王允才率领着本部人马抵达长沙城下,声称是得到了督师朱大典的命令,先行回援长沙协同城中守军防守。何腾蛟当然不会拒绝,毕竟多一些人手便多一份力量,当即打开城门放他们进了城。如此一来,城中的守军便包括了长沙总兵王进才部一万三千余人、何腾蛟的督标营和傅上瑞的抚标营八千余人、刘承胤部的万余官兵以及王允才所率的常德镇其余八千人马。还有水师总兵王允成部,总兵力共有四万余。
手中握有这么一支大军,何腾蛟的心中又重新踏实起来,但之后的形势发展却又出乎了他的意料。
下午,当清军抵达长沙城下之后,何腾蛟派王进才、刘承胤与王允才三人各率本部精锐出战,希望在清军立足未稳的情况下给予其迎头痛击。不料,等到两军正式交锋之后,孔有德先命本部人马与张应祥部分别牵制住了明军两翼的刘承胤和王允才部。同时命蓝拜率镶蓝旗满洲兵朝居中的王进才部发起猛攻。憋屈了两天的满洲兵终于再次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用了大概半个多时辰便以干脆利落的的中央突破将王进才部击败。并风卷残云般朝两翼席卷。中军既溃,刘承胤和王允才部的士气也立刻土崩瓦解,如同雪崩般败退下来。
好在清军没有穷追不舍,趁势掩杀了一阵之后便撤回了城北开始扎营。败退下来的明军仓皇后撤,一直逃到了长沙城东南,在发现清军没有追来时才惊魂未定地从浏阳门和南门进城。此时,湘江江面上的清军水师战船也示威性地朝着明军败兵开了几炮,虽然没有造成多大伤亡也把他们吓得不轻。
以两万余兵马出战进攻一万出头的清军陆师,却在不到一个时辰之内便遭遇如此之败。在城楼上观战的何腾蛟将整个过程收入眼底之后,惊愕万分。虽然他不是第一次遭遇失败了,但残酷的现实又一次无情地冲击了他的心理承受底线。经过这场短暂的交战之后,何腾蛟心中对清军的畏惧又一次压倒了刚刚升起的那股自信,他再也不敢随便出战,下令紧闭各大城门、严防死守。
……
“你们这些无能的尼堪,可敢再出来一战?哈哈哈……”趁着大军扎营的工夫。不少满洲骑兵纷纷离开己方军阵,纵马奔到北门百步之外,亢奋地挑衅着,并爆发出一阵阵狂妄的大笑。一些绿营兵也跟来一起凑热闹。操着北地方言骂着各种脏话,甚至还放下兵器、解开裤子朝着城门方向撒起了尿。
着城外清军的举动、听着那野兽般的一阵阵几里哇啦的的狂叫,城头上的大明官员以及明军官兵脸上的惊慌却要多过愤怒,刚才清军那摧枯拉朽般的胜利早已经重创了他们的自信心。
但并非所有人都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过了一会儿,常德镇副总兵王允才听到城外的绿营兵在指名道谢地骂自己八辈祖宗,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起来,朝着身边的亲兵一伸手吼道:“毬的!把老子的弓拿来,老子非得射死那帮驴日的!”
城外的绿营兵显然是知道城中有哪些地方大员,有哪些武将,所以骂起来绝对不含糊而是指名道谢地挨个点名。不仅是王允才,何腾蛟、傅上瑞等封疆大吏和刘承胤等其余武将也都未能幸免。所以当王允才爆发的时候,刘承胤也被气得暴跳如雷,同样嚷嚷着要去拿弓。
“且慢!”何腾蛟制止了已经将箭搭上弓弦的王、刘二人,虽然同样气得发抖,但作为一省总督的他还是保持着起码的冷静,“我军刚刚作战失利,不敢再轻启事端!就算射死了几个清虏又能如何?”
何腾蛟的话刚落音,城外便传来了一阵更大的骚动,其中还夹杂着隐隐约约的哀求哭嚎声。众人往城下去,只见清军推着十来个五花大绑的人来到了城门百步之外的位置,并将他们全部摁着跪倒在地。再仔细一那十来个被绑的人,赫然穿着明军军官的铠甲服饰,显然是刚才在败退途中被清军俘虏的。此刻,这些被俘的明军基层军官已经大都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面色惨白、战战兢兢甚至连声求饶,只有一人咬着牙紧闭双目,还有一人怒目圆睁冲着他身边的清兵破口大骂,被清兵踢到之后又迅速挣扎着爬起。
“城中的伪明地方官员和各级武将听着!大清恭顺王有令,限你们在明日天亮前献城归顺大清!”一名穿戴着红色棉甲和黑色尖顶头盔、似乎是孔有德部下的清军军官骑于马上、在那一排跪着的俘虏身后冲着城头大喊道,“如若再负隅顽抗,待我大清王师攻破城池之后,这些人便是你们的下场!”
清军军官用马鞭一边说着一边用马鞭指了指跪着的俘虏,说完之后又朝后面拿着大刀的清兵吼出一字:“斩!”
一阵刀光闪过,血雨如同瓢泼,十来颗人头就此落地。紧接着,又有清军骑兵用绳索将剥去了衣甲的明军俘虏拴在马后,当着城头守军的面故意在沙石地上来回驰骋。听着明军俘虏那阵阵凄厉的惨叫,在场的清兵无不放声大笑。
着眼前的一幕幕,何腾蛟紧锁着眉头、脸上的肌肉在不时地颤抖,诸位武将或咬牙切齿、双目尽赤或面露惊愕、无所适从,而文官们脸上则大都布满了惊慌之色,一些胆子小的甚至在双腿发抖。
……
北门外,孔有德、蓝拜和张应祥正在一处小高地上一边观察着长沙城的情况,一边谈笑风生。
“早就听闻何腾蛟以及长沙城中各文臣武将不过一群庸碌之辈,今日一试果然所言非虚啊!”孔有德理了理一把络腮胡子,乐呵呵地道,“才不到一个时辰便被我军赶回了城中,再也不敢轻易出战!”
蓝拜也开怀大笑:“恭顺王所言极是,若不是因为我军长途行军一日,勇士们业已疲惫,这座城池早已被我军拿下!”
今日一战让孔有德和蓝拜重新找到了那种熟悉的感觉,这才是原来那支令他们无比熟悉的明军。轻松获胜之后,两人在享受喜悦的同时,对近在昨日的那场苦战也几乎产生了一种飘飘忽忽的不真实感。
“不过,”张应祥突然想到了什么,笑容渐收,说道,“恭顺王,梅勒章京大人,城中的明军虽然不堪一战,但那伪明总兵庞岳却绝非善类。过不了不久,其部兵马应该也会回援长沙,我等还需小心应对。”
蓝拜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道:“那明狗庞岳所部总共不过两万,其中更有大批辅兵,仗着提前构筑的营垒工事或许能逞凶一时。等他们回援长沙之时,豫亲王也会率主力前来与我军会合,届时我军两面夹击,又是堂堂对阵,这两万人怕是不够我军杀的!”
孔有德虽身材魁梧、一脸粗犷,但也绝非粗心大意之人,听到张应祥的话之后也渐渐地收起了笑容,沉吟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张总兵说得也有道理。出发之时,豫亲王便已嘱咐我等,务必在他率主力赶到之前将庞岳所部阻击于城外,彻底歼灭这一大清的心腹大患。前几日与之交战时,本王发现其部战斗力绝非城中的明狗所能相提并论。为了不辜负豫亲王的重托,我等的确得早作准备,谨慎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