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没证据。我妈已经去世多年了,就算现在我们去做个dna检测,也无法准确判定我们到底是父子还是兄弟,对吗?”这个问题,景海笙从来没有想过,他愣了半响才道:“这个…”他兀自心慌意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时,却听韩歌再一次轻蔑地笑了一声。他忙转过头去,韩歌闭上了眼,靠在座位上,低声道:“你来开车,我们走吧。”“好,现在去哪?”“不知道,随便吧。”——随便?景海笙一时还真有点懵逼,但是看着韩歌这副模样,似乎不打算在说什么了,便在心里叹了一声,发动了车。他开车一路出了镇,一路不紧不慢地开着,也没有什么目的地。韩歌自始至终半倚在座位上,没有说话。在路口等红灯时,景海笙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车行驶了约莫十分钟后,眼看着前面就是上高速了,景海笙有点迟疑了,他拿不准韩歌此时是否想要返回申丞市里,便在路边停了下来。车一停稳,韩歌就睁开了眼,仰起头来看着他。景海笙问:“韩歌。我们回去吗?”韩歌的反应比平时慢了一倍还不止,他先是两眼迷瞪地看了景海笙半响,然后慢慢地摇头,道:“我真不想回去。我真不想看见他。”景海笙“嗯”了一声,表示理解他的想法,想了想道:“前边是淀山湖风景区了,我们去走走,散散心好吗?”两个人下了车,沿着湖边小径慢慢地往前走。天气非常好,天色澄蓝,连一丝浮絮都没有,像被过滤了一切杂色。耳旁是轻微的凉风,像是情人的手轻轻地拂过。韩歌面无表情地超前走着,景海笙有点担心他,一直看着他的脸。韩歌找了一个长椅,拉着景海笙坐下,湖水波光粼粼地映在两人的脸上。路上的游人渐渐地多了起来,川流不息地从他们身前走过。景海笙握住了韩歌的手,轻轻地道:“韩歌,你现在,在想什么?”韩歌抿了抿嘴,没有吭气。景海笙觉得他大概是不想说话,便微微垂下眼。这时,韩歌突然幽幽地说了一句:“我心里好难受。我一想起他,就觉得好难受。”——这个他,是指韩重吗?景海笙心里咯噔一下。“我妈失踪的太突然了,我想不通。他们都说,我妈是自己决定抛下我离开韩家的。可是人呢,到底在哪呢?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韩重他必须除掉这个女人。因为她活着,对他造成了威胁。如果她的儿子不是韩若伦的”“可是,韩歌,这都是你的猜测。”“你觉得,我的猜测不合理吗?”或许是合理的。景海笙心里想。他沉默了良久,终于决定,自己应该说一点别的。他拉紧了韩歌的手,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韩歌,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知道你现在很恨他。但是,你要相信一件事,无论你是谁的儿子,韩若伦也好,韩重也好,你还是你,什么都没有变。我还是爱你。”他有心想要让韩歌开心,又开玩笑地补了一句:“哪怕你改姓王叫八蛋,我也爱你。”这个笑话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韩歌的脸上完全没有看出一丝笑意。相反,他默默地看着景海笙,眼眶里一片水雾慢慢地涌了上来,终于承受不住重量,一滴眼泪从脸上滑落了下来。韩歌居然哭了?他从来都没有哭过!这真是稀奇的事。景海笙吃了一惊,连忙伸手抹开他的泪,道:“你这么大的人了,还哭啊?怎么了,感动了?我一直都很爱你啊,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刚擦完右脸的泪,左边眼眶的泪接着就啪嗒啪嗒掉了下来。景海笙有点心慌了,慌忙地道:“哎呀,怎么了,别哭了。别伤心了,啊~你看,这里这么多人的,你这么哭,别人该笑话你了。”他一语未必,韩歌猛地一探身,按住了他的肩膀,然后亲上了他的嘴。景海笙吃了一惊,来不及推开他。不过让他稍微放心的是,韩歌没有很强势的进攻,而是颇有柔情地吻着。并不是想侵占,只是想依存。路上的游人似乎注意到了他们,但又似乎并未注意。欢声笑语,来去匆匆,南来北往,各行其事。景海笙闭上了眼,搂住了他的后腰。“我也爱你。”韩歌咬着他的耳朵,如是说。一股暖流在脖颈边环绕,景海笙觉得很痒,笑着缩了缩脖子。商玉痕接到韩歌电话,赶到约定地点时,见韩歌蜷着身窝在车的后排,景海笙见他来,忙上前两步道:“商哥,这次又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