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相允蹙着眉头。
他学过帝国语言和文字,勉强听得懂邱浩然在讲什么。
“先生,论语里仁篇里面说,朝闻道夕可死矣,应作何解?”
穿着复古儒生衣袍的女学生、对外面磨刀霍霍、眼睛血红的高丽战兵,竟是视而不见。
她站了起来,微微仰着头,满脸认真的问邱浩然老夫子。
“朝闻道,这个道,是我们儒家的仁义之道,懂了的道理,就该用自己一生去实践和捍卫,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邱浩然侃侃而谈,声音温润又有穿透力:
“孔圣的杀身以成仁、孟圣的舍身以取义,就是对这句话的最好注解。”
说到这里,他悠然一叹:
“仁是孔圣思想的核心,义是孟圣思想的核心,我帝国儒学博大精深,这两年来,我只是教你们学会了帝国文字,却没来记得详细给你们解释经典,甚为遗憾。”
这时南相允率领的一队战兵,已经走进浩然堂。
邱浩然为首、所有学生,淡淡瞥了这些屠夫一眼,便又收回目光。
“书读百遍,经义自现。你们都跟着老师,把这里仁篇,最后诵读一遍。”
“子曰: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之?”
“不忍则不可以久处约,不可以长处乐。仁者安仁,知者利仁。”
所有学生都开始跟着邱浩然念诵。
书声琅琅,化作一股浩然正气,传遍整座正逐渐变成人间地狱的天封城,甚至传遍整个浩然天下。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月星。
南相允听着这样的诵读声,看着神经病一样的家伙,不知为何,心中泛起难以抑制的恐惧。
明明这些人手无寸铁,只是一群待宰杀的羔羊。
他为什么会感到害怕?
南相允觉得自己再不能听下去。
他得做点什么。
也就怒气冲冲走到邱浩然面前:
“老头,你他妈叽叽歪歪读你妈啊,老子命令你闭嘴!”
满头银发的邱浩然老夫子目光慈祥看了南相允一眼,浅笑道:
“圣人言,有教无类。孩子,你听不懂,我不怪你,或许你可以坐下,我慢慢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