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泻的银白色水流,一刹那忽然化为赤红色。远远望去,那流下来的竟然不再是水,而是流动的火,甚至连那瀑布下方的水潭,都化为了一片殷红。
眼前是飞流直下的赤红色火焰,而耳旁是声震河谷的巨响,韩奇香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的望着前方。
原来,已经是夏至了啊。
有唇轻轻的划过她的侧脸。她听到白如墨低低的声音:“香儿,我爱你。”
韩奇香忽而大哭。
她说了这两个月来的第一句话:“白如墨,求求你,放了我吧。”
我宁愿你对我冷若冰霜,也不要你这般的对我情深似海。我承受不住。我真的承受不住。
可白如墨闻言,一声叹息,转而俯首轻吻她眉心,低声的道:“我放过你,可是香儿,那谁来放过我?”
一切终究是孽缘。也许从那日冀州茶棚的那一眼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这一辈子孽缘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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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七月初七,白如墨率逍遥岛众攻打天险岛。而韩奇香与之随行。
这是韩奇香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船。对于她而言,每日海浪中的颠簸,她很是不习惯。所以自从她踏上船的那一日开始,她就开始呕吐不止。
原本就清瘦的脸颊更加的瘦了下去。白如墨见状,除了每日的想方设法能让她多吃些食物下去,也别无他法。
晚间拥着她入睡,依旧是以往每日的样子。她背对着他,不发一语。而白如墨就伸臂从背后紧紧的抱着她。
自从夏至那日从瀑布回来之后,韩奇香又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所以他们又恢复了以往的那种相处模式,两个人同屋相对,但都寂寂无言。
七月十五,船队到达天险岛。
临上岛的那个清晨,雾未散,日未出,只有隐隐天边一抹的玫瑰色。
白如墨轻轻的起身穿好衣服,轻轻的坐在床边,看着背对着他阖目而睡的韩奇香。
鸦羽般的墨睫紧紧的合着,双颊更是消瘦的有些往里凹了。
他忽然就想起了初见她时的那日,圆润饱满的双颊,看起来倒像只刚出炉的小包子。
可是现下,她却瘦成了这般模样。
缓缓的伸手,他抚上了她的面颊。
手下之人依旧在安稳的睡着,呼吸清浅平稳,未有一丝涟漪。
低叹一声,他俯首,轻轻的在她的脸颊上印上一吻。
“香儿,”他吻着她,低声的说着,“恨我也罢。只是,不要离开我。”
是的,原谅他的自私。便算是要他下十八层地狱,他也决然不会对她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