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哈,偷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还有,我说的是不傻,可没有提到任何跟聪明相关的词。&rdo;
&ldo;你刚才说了我的胜率是百分之九十,其实比那更高。&rdo;
&ldo;哦?这么说我还小看你了?那你要不要解释一下,这份作业是怎么回事?&rdo;我把考卷递给他。
他翻了个大白眼:&ldo;我问过老女人,可是她没回答啊!&rdo;
&ldo;什么?&rdo;
&ldo;我问她这是蚕宝宝还是蚕妈妈。&rdo;他的手指移到其中一张图上,那张图画的是一堆蚕卵,远处有一只蛾,&ldo;如果这只蛾是蚕宝宝变的,那么这张图就应该放在最后;如果它是蚕妈妈,那就说明这些卵是蚕宝宝,这张图就应该放在第一位。我在排序前就问了这个问题,她让我自己理解,可我怎么分得清呢?又没有标记。&rdo;
他说得头头是道,我却差点笑出声来:&ldo;没错,你是对的。这题目出得太不科学了。&rdo;
&ldo;必须啊,我是谁啊……&rdo;
&ldo;好好好,你最牛了,那以后能不能不要总在上课睡觉?&rdo;
&ldo;那怎么能怪我,只能怪他们上课太无聊……&rdo;
&ldo;可你不希望总是在教员室见到我吧?&rdo;
&ldo;唔,好吧,我答应你。那这次的事情你不许告诉任何人。&rdo;
&ldo;我不会说的,这是我俩之间的小秘密。&rdo;
一个秘密之后又一个秘密,秘密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亲密,他开始跟我分享他的杂志、他的光盘,还有他的恋爱经历‐‐如果那些过家家的传纸条游戏也能算是恋爱的话。
他似乎是憋坏了,长期以来跟父亲冷战,让他的苦闷一直无从诉说,只能积压在心底。而现在我成了他唯一能相信的人,一个可以尽情倾吐的对象。
那是我们关系最亲密的一段时间。
我曾以为自己能够扮演一个知心哥哥的角色,很长很长时间。然而我错了,我从来就不需要一个弟弟。
他十四岁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挺拔精神的少年,据说他们班上给他写情书的人能够组一支啦啦队。然而他像根塑料管一样,对姑娘们的各种电波接受无能。我猜测是因为他的纸条初恋转学了的缘故,管他呢,他不谈恋爱是好事。
大学的课业并不算重,但平时必须住校。珍妮要求我隔一天给她打一个电话,我照做了。父亲偶尔会问问我的功课,我的答案一直让他很满意。但听筒从未传到孙翔手中,他对珍妮始终是不冷不热的,七年过去了也还一个样。
我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或发过短信,当然他也没有。
我们都不是太好的谈话对象。
我只有在周末回家的时候会看到他,一周一个样,那个年龄的男孩子总是飞着长的。他打了耳洞,在耳骨上,左二右三,锥形的银色耳钉锐利得刺眼。父亲说他近段时间总是早出晚归,一回家就把自己关进房里也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中有些微妙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