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做到一半,周泽楷还在他身体里,他那处紧张地收缩着,咬得周泽楷也阵阵发疼。
&ldo;放松,我出来。&rdo;虽然憋得很辛苦,但到底见不得他难受,轻轻握着他的髋部就要往外退。
&ldo;不用!&rdo;架在周泽楷腰上的腿反而更用力收紧,&ldo;是手疼。你帮我转移注意力就好。&rdo;
周泽楷眼里的颜色变得更深,他只停顿了不到一秒,便重新托起身下人的腰,再次律动起来。他每动一下都很慢,他在观察着孙翔。床上的孙翔从来都是诚实到近乎直白的,完全不会掩饰自己的感觉,舒服的时候会眼角发红,兴奋起来会胡乱亲吻,疼痛的时候会咬住他的肩膀。对方的每一个痛苦或欢愉,每一声呢喃或呻吟,都是自己带给他的。这个认知让他无比满足。
缓慢地将对方的后穴磨软,深深浅浅地在熟悉的位置戳弄着,他毫不意外地在对方的眼中看到迷茫又难耐的神色。交换了一个浅吻,手绕到对方身前有规律地上下抚摩,灵活的手指轻柔弹动,像是在拨弄一把优美的竖琴。
孙翔觉得自己像被拖进了冰火二重天,双臂的疼痛如万蚁啮心般折磨着他,而另一处的欢愉却又像浪涛似的一波波往上涌。高潮的瞬间,他的脑子里出现了短暂的空茫,像是电视机坏掉时屏幕上出现的雪花,铺天盖地,让他什么也看不到了。
重新恢复意识已是第二天中午,孙翔用力眨了眨眼,发现正躺在自家床上。床头柜上放了杯凉开水,插着吸管。他一口气喝了半杯,才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推门出去。
周泽楷背对着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面前的茶几摆满了老照片,照片上是一对父子,亲密无间。
孙翔走过去,坐到他身边。
&ldo;我和他长得很像,对吧?&rdo;他问。
周泽楷沉默地看着他,不置可否。孙翔不在意地笑了笑,长期紧绷的精神得到了放松,让他有了倾诉的欲望。
&ldo;他就是我爸,我恨了很多年的人。&rdo;他说,&ldo;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跟他之间就只剩下无止无尽的争吵。我想尽办法让他不开心,他不开心我就开心了。&rdo;
&ldo;我骂他老色鬼,他骂我兔崽子。我们从早晨一见面就开始吵,一直吵到他离开或者我离开。孙烨就在一边当和事佬,你不会知道我有多想把他那张伪善的脸撕下来。&rdo;
&ldo;他喜欢聪明听话的小孩,孙烨简直就是按照他的理想模式长的,可喜可贺。&rdo;孙翔顿了顿,撇撇嘴,&ldo;在我看来,他是世界上最糟糕的父亲。&rdo;
&ldo;我一点儿都想不起来这些照片是在什么时候照的……不,或许我是故意的。不记得,我才能专心地恨他。&rdo;
&ldo;外婆说,她不恨他。她说我爸并不知道孙烨的存在,在他去a国之前,都不知道。她还说,我爸的头发是在我妈走的那个晚上变白的。&rdo;他说到这,抬头望了周泽楷一眼。对方听得很认真,眼神中带着些笑意。
&ldo;你知道的对不对?&rdo;他这才反应过来,&ldo;外婆跟你说过的对不对?她是怕我听不进劝,才让你先拿着信不给我。&rdo;
&ldo;嗯,她是为你好。&rdo;
&ldo;那你怎么又肯交出来了?&rdo;有些赌气地问。
&ldo;这不重要。&rdo;周泽楷笑着耸耸肩,&ldo;关键是,你怎么想。&rdo;
&ldo;……我不知道。&rdo;孙翔换了个姿势,身子一歪,靠在周泽楷身上,双目出神,&ldo;昨天,我听到他的声音了。就在我拉住文希的那瞬间,我听到了。他说&lso;孙翔,不要放弃,你一定能做得更好的&rso;……其实他也没那么糟。&rdo;
周泽楷笑着拨了拨他的刘海。是啊,没那么糟。
两天后,一家人从医院接回文希和小宝宝。小宝宝在安全箱里观察了24小时,除了眼皮上还有些没退完的红印,其他一切正常。
孙翔蹲在婴儿床边,拆了绷带的左手伸到他的小手边,轻轻碰了碰。他还那么弱小,胳膊都没自己两根手指粗,他还要很长的时间才能长大,变高变壮……
宝宝醒了,小小的手掌抓住了他的手指,柔软的触感从指尖传递过来,像一片温柔的羽毛,挠在他的心尖上。
他突然鼻头一酸,想起文希刚才说的话,心情激动得难以平复。
&ldo;孙翔,我和阿煜商量过了,我们想把孩子过继给你,你愿不愿意?你看……孩子是你救回来的,跟你有缘。而且……而且,我们都相信,你会是一个好父亲。&rdo;
你会是一个好父亲。
很多事,只有切身体会过,才能真正理解。
他轻轻摇着宝宝的小手,心里变得异常柔软。是啊,怎么会有人忍心伤害你?我现在这么看着你,就想把整个世界都捧到你面前。
他微微昂起头,等待涌上眼底的液体慢慢退回去。
当我真正成为了一个父亲,我才明白,作为儿子,我对我父亲的误解有多深。
周泽楷站在门口已经很久了,他手上拿着张名卡,上面写着孩子的小名。周家这一代的小孩是天字辈,老人家认为起的名字太大,不好养活,就建议给孩子们取小名。当年周泽煜夫妇为长子周天宇的小名几乎翻烂了《现代汉语词典》,最后才决定叫小易,希望他做每一件事都非常容易。等龙凤胎降世,夫妻俩就过了新鲜劲,阿煜让文希出主意,文希盯着小易手里的巧克力豆说,那就糖糖和豆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