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跟随他的手势缓慢调整呼吸,片刻后英黎又把拳头放在他眼前:“看这里,听得到我说话吗?看我手这里。”
路南涣散的眼神这才一点点重新聚焦,英黎做这一切都很娴熟,凌川在一边旁观这一切,插不上手,也帮不了忙。
“他暂时没有危险,但是不能再受刺激。”英黎匆匆收起听诊器,取出注射液在手中摇匀,“警局那边我来处理。”
他摇到一半抬起眼看到了凌川:“你的伤也要先去医院处理一下。”
凌川经他提醒才意识到疼:“那路南呢?”
“跟你一起,我先给他打一针镇定剂以防万一。”
英黎麻利地做完这些,把三个伤患送上救护车,自己则带着早已准备好的病例上了警车,呼啸而去。
凌川在医院做了包扎,录了口供,路南由于镇定剂作用一直没有醒,直到英黎赶过来,两个人用轮椅吃力地把他送回了家。
“他可以就这么走吗?我以为警察没那么容易放人。”
“你父亲是没那么容易被放出来,但是路南有病例,可以申请隔离治疗。可这件事处理起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要很谨慎不能流传出去,否则会对他的工作有影响,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请一个精神病患者为自己打官司的。”
“病例?路南有精神病史,我怎么不知道?”
英黎这次带了名片,凌川第一次知道原来他是心理医生。
“他的症状只会在特定情况下发作,日常工作和生活都不受影响,是以除了我和他,没有第三个人知情。”
英黎讲话时一直在留意观察凌川的表情,可他似乎对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反应不大。
“那他有什么症状,能跟我说吗?”
英黎犹豫了一下:“本来这是病人隐私,不过介于你们的关系我可以告诉你。他的症状主要体现为抑郁、失眠,入夜后经常无来由地掉泪,担惊受怕,夜不能寐。偶尔会有焦虑和暴躁的表现,但达到今天这种程度我还是第一回见。”
“你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担任他的心理辅导近三年了,你们的一切他都有告诉我,包括你们交往、分手,只是不包括复合这件事。”
凌川意外路南竟瞒了他那么多:“可他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过,难怪他变化那么大。”
“他从一个月以前就没有来找过我,你们应该那个时候就在一起了吧。”
凌川点头。
“之前猜测你们感情复合或许会对他的病有帮助,现在看来未必,至少在过去的几年里,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暴力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