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宅院,老人穿着长袍,满头白发,独自坐在院落里,望着一棵树出神。
此时正值深秋,面前的这棵树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品种,叶儿间的黄色盖过了绿色,明明树身笔直,可树桠间歪歪扭扭,生长得十分怪异,有一种似乎想要强行长正,但最后还是偏离了原来道路的荒唐感。
这棵树上已经没有什么叶子了,光秃秃的,甚是难看。
而老人身旁那平整的大理石桌面上也只剩下了一壶早已经凉透的茶。
这壶茶,老人滴水不沾,他只是单纯地坐在院子里出神,已经浑浊的双目中溢满了麻木与岁月的风霜,定格成了不会移动的相片。
他就这样一直从午时坐到了黄昏,直到一名背影佝偻的中年男人越过拱门来到了他的面前,神色十分恭敬地在他耳畔说道
“老爷,该用膳了。”
他唤了两三次,老人才终于从出神中清醒了过来,脖子僵硬地扭过去,点点头
“嗯。”
他同意后,管家这才对着拱门外招手,几名下人立刻端着菜肴走进来,放于老人右手边的桌面上,望着满桌热腾腾的好菜,老人扫视一圈后却是眉头一皱,对着管家道
“为何没有云生最爱吃的红烧肉?”
管家闻言,脸上的表情一滞,而后他很快便俯身,在老人的耳畔小心翼翼解释道
“老爷……您忘啦?”
“云生少爷已经离家六年了。”
那些送菜的下人们在放下菜肴后,全都齐齐离开了这里,才多了些生气的院中霎时间又冷清下来。
老人拿起筷子盯着面前的热菜,半晌未动,许久后才忽然自言自语道
“云生……已经走这么久了啊……”
管家能看出老人心事,也晓得老人的身体已如风中残烛,寻常时候他基本都是卧床不起的,这几日却硬撑着下床,管家心有所感,觉得老人该是生命要走到尽头了。
他心有同悲之感,老人对他确实不错,这些年他因为照顾老人比较久,也从老人嘴里了解到了一些几年前的旧事。
“老爷,快吃饭吧,饭菜都要凉了。”
他在一旁劝了句,但老人始终不愿动筷子,盯着那些热腾腾的菜肴直到冷却,最终叹了句
“真是天凉好个秋啊……牧扉,帮我去房间里那纸与笔来,我想给云生再写封信。”
牧扉闻言颔首,立刻去了房间,将笔与纸递给了老人,老人提笔于纸上,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但却不知从何说起,浑浊的眼前略过了一幕又一幕。
从他小的时候,走到了牧云生小的时候。
最后再走到牧云生的离开。
他放不下。
他如何能放下?
祖祖辈辈对他寄予了厚望,牧家的香火怎可在他的手间断掉?
老人咳出一口血,小心用随身携带的布巾捂住,不让它落一滴在纸上,缓了许久,才用颤抖的手握住笔,写下了八个字
——过往荒唐,莫要恨我。
见到这八个字,老人长长呼出一口气,放下了笔,仰躺在了椅子上,望着昏沉沉的天空,自言自语道
“云生……”
“爹和解不了了,但愿,你能与自己和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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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诈尸了。
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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