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后来他离家出走,我的春天就来了。你十七岁时家里见过的那个叔叔,我非常喜欢他,喜欢到愿意为他跳出围城,上楼来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你爸回来之后看到和我说,等到你嫁出去再和我算总帐。
我心想,管他的呢,总好过在家里守活寡,后来你要结婚,我本来以为要等你出嫁结束才闹这一遭,没想到他那么急迫。”
“妈,我困了。”
她不愿意再聊下去。
把妈妈抛在身后,胡羞躲在大床的另一边,用力地催自己入睡,没出息,她恨不得立刻订票回上海,刁稚宇也回了老家,她回到出租房,也是独自一人面对四面墙壁。
不要和吃帕罗西汀的妈妈的计较,即便如此,她依旧在被子里喉咙堵得难过。
原来她曾想把自己扔掉,因为自己觉得痛苦,觉得成年了自己就不再需要她……
进入梦里,她梦到年轻的妈妈,穿着白色的裙子套着校服外套,坐在领操台上晃着腿说,胡羞,我干了件坏事,你答应保密,我就告诉你。
不过不保密也没关系,大家都知道——我不喜欢我的女儿……
一觉醒来,她无精打采地刷牙,妈妈出了门,留了一张纸条给她:“牛奶在微波炉里。”
没什么胃口。站在床边看邻楼的阳台,每家每户都有窗花和彩灯,这座节日气氛浓郁的小城,只有她没在过年。
手机震动了,是刁稚宇:“起床了?”
她心情太差,打起精神回复:“嗯。在家还好吗?”
“一般般,小孩太闹了。比起过年更想见你。”
“回去你就去集训了,大概三月才能见到。”胡羞说完这句,几乎垂头丧气。
“不会啊……”
“怎么不会,今天已经是初二了,初三回程初四回组里,忙得行程无缝衔接——难不成你跑来黑龙江见我。”
“对,我到了。不过这个路究竟怎么走?我在火车站。”
他竟然跑来见她?
胡羞冲出家门,打车径直奔去火车站,年久失修的出租车在雪地里开不快,胡羞拍着腿,坐在后车座中间盯着挡风玻璃,遇到红灯直跺脚。
竟然离车站这么远?到了火车站,她一步不停地奔向出站口,看到拿着手机和人问路的刁稚宇,冻得鼻尖通红找不到路,晴好的天气里他像是空降到这座城市的幻想。
冻得伸不开手指,他在脖颈暖了暖,又甩了甩手机,终于抬头看到她,笑着招了招手。
眼底的温柔和周遭的雪一样把她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