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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第1页）

心灵活动=│││y│历史

真实世界│↓│┌1经济个别利益利（害）经济学│

│实践│y│

└2（情感）└2道德普遍利益善（恶）伦理学┘

注：→表示产生，例如认识→实践，表示认识产生实践：‐c也表示内含，例如直觉‐c概念，表示概念内含直觉（注意关系倒转）。

这个系统里有两个大关键：一个是直觉的来源，一个是发展的辩证过程。克罗齐的思想的反动性正须在这个关键上见出。

先说直觉的来源。直觉是认识的，就是感性认识的最低阶段，还只限于认识个别事物的形象，对这形象还不下肯否的判断，这形象还是孤立的，还不与任何其它事物发生关系，所以还是没有意义的。我们说&ldo;事物的形象&rdo;，就已肯定物质世界的存在。康德假定了&ldo;物自体&rdo;，也就是假定了物质世界的存在，不过康德以为物质只是现象方面可知，本体却不可知；而对现象的认识则是心灵据&ldo;先验范畴&rdo;赋予形式于物质的活动，因此人所认识到的现象世界毕竟是人用物质材料而铸造出来的。康德的主观唯心主义就在此。克罗齐部分地采取康德的心灵因赋予形式而铸造现象世界的主观唯心主义的论点，不过他迈进了一步：为着抛弃康德的二元论，他索性把康德的&ldo;物自体&rdo;也抛弃了，这就是说，他否定了&ldo;物质&rdo;的存在。&ldo;物质&rdo;这一词在他的词汇里只有&ldo;材料&rdo;一个意义，而这&ldo;材料&rdo;并不来自物质世界而还是来自精神世界或心灵活动：它就是实践活动所伴随的快感，痛感，欲念，情绪等。他把这些&ldo;感动&rdo;的因素笼统地叫做&ldo;情感&rdo;，并且认为&ldo;情感&rdo;与&ldo;感受&rdo;，&ldo;被动&rdo;，&ldo;印象&rdo;，&ldo;自然&rdo;和&ldo;物质&rdo;（即&ldo;材料&rdo;）都是同义词。

他说：在直觉界线以下的是感受，即无形式的物质。这物质就其为单纯的物质而言，是心灵永不能察觉的。心灵要察觉它，只有赋予它以形式，把它纳入形式才行。单纯的物质对心灵为不存在，不过心灵活动须假定有这么一种东西，作为直觉以下的一个界线，物质，在脱去形式而只是抽象概念时，就只是机械的被动的东西，只是心灵所领受的而不是心灵所创造的东西。

‐‐《美学原理》，第一章（1）

单就字面看，这段话好像是从康德口中说出的，假定了&ldo;物自体&rdo;，并且说明了心灵的&ldo;先验综合&rdo;作用。但是懂得了克罗齐所说的&ldo;物质&rdo;只是与形式对立的&ldo;材料&rdo;，而且这材料就是心灵的实践活动所产生的&ldo;情感&rdo;，我们就会懂得这段话就已根本否定了物质（我们一般人所了解的物质）的存在，因为说来说去，直觉的来源还在心灵活动本身。直觉的来源是&ldo;情感&rdo;，而情感在未经直觉（还&ldo;在直觉界线以下&rdo;）时还是无形式的，一旦经过直觉，它才为心灵活动所掌握，才得到形式，亦即转化为意象，&ldo;对象化&rdo;了。这意象是些什么呢？就是大地山河草木鸟兽之类，也就是一般人所了解的客观世界的事物。所以直觉这种&ldo;心灵综合作用&rdo;不但表现了（即&ldo;对象化&rdo;了）情感，而且同时还创造了表现情感的意象，即客观世界的事物。这些既然都只是意象，须由心灵创造，当然也就不能离开心灵而客观存在。&ldo;主观&rdo;与&ldo;客观&rdo;在克罗齐的哲学中是无意义的一对词，因为对象（意象）只是主体（情感）的对象化。从此可见，克罗齐的认识论把主观唯心主义推演到极端，比康德走得更远。他的直觉说就是他的主观唯心主义哲学系统的奠基石。

另一个关键是心灵活动的发展过程。在《黑格尔的哲学》一书里，克罗齐着重地批评了黑格尔的辩证法，提出了&ldo;相异面&rdo;不同于&ldo;对立面&rdo;的看法，认为黑格尔没有看出&ldo;对立面&rdo;之外还有&ldo;相异面&rdo;。举他自己的哲学系统中&ldo;美&rdo;，&ldo;真&rdo;，&ldo;利&rdo;，&ldo;善&rdo;四个概念来说，其中每一个（例如&ldo;美&rdo;）既然是一个具体的共相，本身就要包含它的对立面，美必包含丑，美与丑须连在一起来想才各有意义，二者相反适以相成。纯美（不含丑概念的美）与纯丑（不含美概念的丑）都是抽象的，所以都是不真实的，具体的美总是抽象的美与其对立面抽象的丑的统一，此外，真与伪，利与害，善与恶的关系也是如此。

但是克罗齐认为&ldo;美&rdo;，&ldo;真&rdo;，&ldo;利&rdo;，&ldo;善&rdo;这四个概念彼此相望，只是相异的而不是相反的，例如&ldo;美&rdo;与&ldo;真&rdo;和&ldo;善&rdo;都相异而不相反。因此，与这四个概念相应的四种心灵活动的发展不是对立面的矛盾和统一的发展，而是两相异面中高一度内含低一度的统一。例如在两种认识活动（两相异面）中，直觉（美）是低一度，概念（真）是高一度，由直觉发展到概念并不经过对立面的矛盾和统一，而是概念必须包含直觉：直觉可不依存于概念，概念却必依存于直觉。直觉上升到概念是由低而高，仍是发展，但这种发展不来自对立面矛盾统一的辩证过程，而是由于心灵本身就不是静止的而是发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