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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王嬷嬷想了一回，半晌才说：&ldo;走着看罢。&rdo;两人说着话走到了李嫣红的院子门口，郭嬷嬷随手将手里的果子赏给看门的丫头，倚着门框和小丫头笑道：&ldo;你们姨奶奶在屋里头吗？&rdo;小丫头忙笑道：&ldo;嬷嬷快屋里坐，姨奶奶这几天忙着二奶奶的事，一天到晚不着家。嬷嬷先坐会吃缸子茶，我这就去找姨奶奶回来。&rdo;

郭嬷嬷笑道：&ldo;罢了，你们姨奶奶不在家，我们就不坐了，这就回了。&rdo;那小丫头听说连忙抱着郭嬷嬷的腰：&ldo;嬷嬷既然来了，怎么也得吃点子点心喝点茶再走啊。若是嬷嬷这样走了，姨奶奶回来肯定要骂我们不会招待嬷嬷。您老人家就当心疼我们罢。&rdo;

郭嬷嬷点了点她，和王嬷嬷笑道：&ldo;看李姨奶奶多会调教人，连着门口的个小丫头都这么伶俐。&rdo;王嬷嬷点头道：&ldo;可是，难得这样一个口齿伶俐的孩子。&rdo;接着便问那丫头几岁了？哪里的人？家里还有什么人？

小丫头把两人带到外间屋子，手脚麻利地沏茶倒水，嘴里还不忘回答王嬷嬷的问题。两个嬷嬷有这小丫头陪着说话，倒也不觉得闷，就多坐了一会。没多久功夫，李嫣红就匆匆忙忙地回来了。

自从姜玉春那日恐吓了李嫣红几句后，李嫣红不复往日的张扬，每日来去匆匆只为二奶奶小产的事奔波。见到姜玉春身边的丫头，也不拿架子，反而姐姐妹妹叫的亲热。

李嫣红一进来，先亲亲热热去挽着郭嬷嬷的胳膊，又一手拉着王嬷嬷往内室走去，嘴里笑道：&ldo;这些丫头不懂事，怎么叫嬷嬷在厅堂等我？这里到底不比内室暖和。嬷嬷跟我到里头去坐。&rdo;

郭嬷嬷被李嫣红拉的很不自在，却不好推她，只顺着她进去了。到了内室，郭嬷嬷又将王嬷嬷介绍了一遍，李嫣红连忙上前见礼，启齿笑道：&ldo;原来这就是二爷请来的嬷嬷啊，我们姊妹可有福了，以后都劳嬷嬷费心了。&rdo;

郭嬷嬷笑着上前推开她：&ldo;你还要学规矩？这是给张姨奶奶和王姨奶奶请的，你别跟着凑热闹了。&rdo;李嫣红摇着头，耳朵上挂着明晃晃的耳饰：&ldo;我近日比较忙，等过了这阵，我也好好跟嬷嬷学学，才不辜负二爷和二奶奶的一片心。&rdo;

郭嬷嬷笑了笑，没有接茬。冰梅从外间屋子进来，先给两个嬷嬷行了礼，又问李嫣红道：&ldo;早晨姨奶奶说找几件衣裳，等姨奶奶出门了，我才想起来箱子的钥匙还挂姨奶奶腰里呢，这会子有空，正好把衣裳找出来。&rdo;郭嬷嬷听了起身就要告辞，李嫣红连忙拉住，顺手把腰里的钥匙摘下来给冰梅丢去，自己则拉了郭嬷嬷坐下笑道：&ldo;她们找她们的，咱们说咱们的。&rdo;

郭嬷嬷心里也想知道李嫣红这几天调查的事情，便顺势坐了下来。冰梅开了箱子，想抱了几件大毛的斗篷出来。李嫣红说了会话，正抬头要茶，恰好瞧见了冰梅抱出来的衣裳，招手笑道：&ldo;都搬这边来吧，让嬷嬷也帮着瞧瞧。&rdo;

冰梅依然就将衣服斗篷都抱过来，李嫣红拾起一件桃红百花刻丝银鼠袄往身上比了比，又捡起一个灰鼠的瞧了瞧。王嬷嬷跟着瞧了瞧，笑着说道：&ldo;倒都是好皮毛。&rdo;李嫣红笑道：&ldo;有四季的份例衣裳，也有汤总商的夫人送的，这些衣裳有的我也只穿过一两回，白搁着怕发霉，所以时不时翻出来瞧瞧。&rdo;

郭嬷嬷也不知李嫣红打什么主意，便不言语，只看她折腾，忙了好一回，李嫣红扯开一件大毛的斗篷笑道：&ldo;这是去年汤总商夫人送的，我穿着偏大些，一直放着没上身，王嬷嬷刚来府里，份例衣裳还来不及做，不如先穿我这件吧。&rdo;

王嬷嬷摆手笑道：&ldo;我哪里有这么尊贵，还是姨奶奶留着穿罢。&rdo;李嫣红不由分手，一把把斗篷抱起来放在王嬷嬷怀里：&ldo;我还好些衣裳没穿，这件衣裳实在是不合身，白占地方不说，时不时还要晒晒它。嬷嬷刚来，这份例里的斗篷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做好，不如就穿了这样罢，也能让我箱子倒倒地方。&rdo;

王嬷嬷听了倒不好推辞，李嫣红又故技重施要送郭嬷嬷衣裳，郭嬷嬷摆手笑道：&ldo;二奶奶赏我那些个大毛的银鼠的灰鼠的斗篷、袄啊褂的我还没穿完，这些留给姨奶奶赏别人罢。&rdo;李嫣红知道郭嬷嬷不比别人，那是姜玉春身边第一得意的人，吃的穿的不比她们当姨娘的差，拉扯了一番，就叫冰梅收起衣裳来了。

冰梅收了衣裳，借口出去倒茶便出了屋子。郭嬷嬷见左右没人伺候，便问李嫣红道：&ldo;姨奶奶这几日查的怎么样了？知道是谁泼的水了吗？&rdo;

一提这个，李嫣红摆了半天的笑脸搁不住了，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起来，重重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匆匆忙忙过完了年，感觉比上班还累。大年初一开始各种串门，然后又要匆匆忙忙赶回车回到帝都，爬回来上班

上班第一天有点恍惚，总觉得过年的情景很近又很远，不管怎么说新的一年又开始了，又要重复上班下班写文的生活。其实，我主要想说的是：我还没歇够啊！！！！

各有盘算（捉虫）

李嫣红拿起帕子拭了拭眼角，叹了口气：&ldo;嬷嬷不知道，我这几天先把洒扫上的婆子们挨个都问了个便。二奶奶门前这块每日都是张福家的亲自看着婆子们打扫，那天中午扫完了，张福家的还查了一回，才放她们回去吃饭。因那天下雪，吃了饭，张福家的倒没给她们安排别的活计，只叫在屋子里围着烤火，不要四处乱跑。那些婆子们都聚在一堆说话，就是上茅房都个人一起，没有人耍单。&rdo;

郭嬷嬷皱了皱眉头：&ldo;其他的下人呢。&rdo;李嫣红道：&ldo;各个院子的下人我也都问了一遍，都能说出来那日午饭后做了什么，彼此互相也都对的上。可是嬷嬷你想，若是真是小丫头做的，她主子早就想好说辞呢，哪里能让我查出来。嬷嬷，这不是我不尽心，我可真是没辙了，回头二奶奶还不知怎么罚我呢？若是把我赶出去了，我这辈子就完了。&rdo;说着拿起帕子来嘤嘤地哭了起来：&ldo;到底是哪个黑心人做的呦，害了二奶奶不说，还祸害了别人。&rdo;

郭嬷嬷王嬷嬷彼此对视一眼，都微微皱起了眉头，李嫣红在一旁哭了个梨花带雨，神情言语中透着几分委屈。郭嬷嬷只得上前哄道：&ldo;这不还有两日呢嘛，姨奶奶说不定就能查出来了。&rdo;李嫣红收了收泪，点了点头道：&ldo;托嬷嬷吉言。&rdo;

两个嬷嬷出来，王嬷嬷道：&ldo;这小户人家出身的王姨奶奶表面不言不语、安分守已、装愚守拙，可是这样的人颇有心计。张姨奶奶有几分高傲的劲，性子又拗，其实说到底也就是个被捧惯了的戏子，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拿自己当天仙似的呢。这李姨奶奶既精明能干又会阿谀奉承，你看她院里的那几个丫头，说话慡利伶牙俐齿的又都讨喜。二奶奶下头有这三个人，可真是难为她了。&rdo;

郭嬷嬷叹了口气，两人说着闲话回到姜玉春处。姜玉春正歪在榻上看书，见两个嬷嬷回来便放下书笑道：&ldo;这走了大半天累了吧，快坐下歇歇。&rdo;两个嬷嬷在小杌子坐了，郭嬷嬷将各个姨奶奶的反应，言语都学了一遍。姜玉春抬头瞥了两眼王嬷嬷小丫头手里抱的大毛衣裳笑道：&ldo;李嫣红果然样样想的齐全。&rdo;王嬷嬷笑道：&ldo;南方天气不比京城，这会已经穿不着这个了。&rdo;姜玉春道：&ldo;早晚还是有些凉，披着挡挡风也是好的。&rdo;几人正说着话，小丫头进来回说：&ldo;二爷回来了。&rdo;郭嬷嬷、王嬷嬷连忙起身，借着周天海进来的功夫，就退出去了。思琴上前倒了杯茶，又摆上果品点心，带着小丫头到外屋去坐着。

周天海坐在姜玉春床前，握了握她的手说：&ldo;这会看书会不会伤了眼睛？&rdo;姜玉春摇头笑道：&ldo;也不是总看，看一会就闭着眼睛歇一会。&rdo;周天海笑道：&ldo;你怎么想起看医书？&rdo;姜玉春翻了翻手里的药材书，叹了口气：&ldo;我总觉得自己身子太弱了，要不然孩子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掉了。看看书上有什么调养的方子，好学几样。&rdo;周天海听到是因为孩子，神情黯了几分，又怕姜玉春心情忧郁，连忙笑着哄她道：&ldo;你也是胡闹，身子不好叫大夫来把脉开方子就是了，你自己看书哪里就会了？人家都是从小跟着师父学的，哪里有你想的那么容易？&rdo;

姜玉春笑道：&ldo;二爷说的是，我也没指望自己能学会什么，就当打发时间了，总躺在床上怪闷的。&rdo;周天海点头道：&ldo;也是，只是医书也没什么好看的，回头我叫留山去给你拿些人物风情的书来看。&rdo;姜玉春一听，眼睛都亮了：&ldo;那样的书多找些来看。&rdo;

周天海第一次见到妻子这样的神情，忍不住怔了，等姜玉春反应过来，见周天海直直地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翻身躺下，将手帕盖在脸上。周天海也不掀帕子，只俯身低头在她耳边说道&ldo;我这几日在隔壁屋子睡，一个人闷了就让丫头叫我过来陪你说话。&rdo;姜玉春缩了缩脖子，半天才嘟囔出一句来：&ldo;我才不叫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