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殊寒嘿嘿一笑,俊朗的面孔上露出介于猥琐和使坏之间的笑容,说道:“好好好,是我废话,本来说想要让你们下水,我好饱饱眼福呢,没想到这个机会都不给。”
他说着,脱去身上的衣服,只留一条短裤,然后直奔水源,找了处好下水的地方闷头钻进去,转瞬间不见了踪影。
临久略有不安地盯着水面,时间“滴答滴答”流逝,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还是不见何殊寒上来,钟寄云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提上来,一个人再能憋气,三分钟左右应该就是极限。更何况何老板在水下并不是单纯的闭气,他还需要来回游动,寻找线索。
210秒了,钟寄云焦急地看着手表,视线在水面和手腕来回切换。当秒表跳到240秒时,水中终于出现了一颗黑黑的脑袋,何殊寒换了口气,朝钟寄云和临久比出一个OK的手势,紧接着再次潜入水下。
好在这次何殊寒没用多长时间便浮上水面,手上也不知道提着什么东西,只用一只手拨水靠近岸边,将那东西奋力一丢,又潜回水中。
钟寄云和临久看的真切,被扔上来的两块东西不是别的,竟是人体组织。之所以一眼能认出来,是因为人体四肢的特征太明显,尤其是长短不一的五指结构。钟寄云自认大风大浪见识过不少,但远距离观望过去,还是有些不寒而栗,她紧张地握紧了临久的手,发现小姑娘也是汗毛倒竖。再想想起昨晚若水村吃饭洗漱的水……
两人同时干呕起来。
何殊寒一口气捞出来七八个尸块,才从水里爬了上来,然后一件一件的把尸块拿到山包顶,甩到山下,那四个村民看到这些东西,都是大吃一惊,其中一个人问道:“这是从水谷里面捞上来的?”
何殊寒湿漉漉的喘气,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没错,看来你们饮用水问题就是出在这里。”
他面对这些东西倒称得上泰然自若,偶尔甩一两下手臂,好缓解搬运重物带来的酸痛。
那个村民支支吾吾的说道:“那……那是不是漂上来的?我们水源乃是地水,而且一面临山,村里也没有人失踪,怎么会出现这些尸块?”
何殊寒耸了耸肩头,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这些残骸也不是漂上来的,是从上游冲下来的,因为它们很重。”何殊寒说着,踢了其中一块东西一脚,“而且没有任何发胀腐烂的特征。据我观察,尸块残骸在水里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按道理早就应该漂浮上来。但是它们并没有。”
钟寄云和临久姐妹两个克服了一开始的不适,倒是没有再觉得害怕,先后围了上来,仔细查看。那个村民大着胆子提起一个尸块,虽然没到拎不动的地步,但入手确实比同体积的畜类生肉重很多。翻过来后,他们发现切口犬牙交错,就像是被大型动物撕咬了一般,或被硬生生撕开。让人心生惧意,四个村民连连后退,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迎着光,钟寄云忽然发现切口处的血管反射着围绕的光,心头一机灵,对何殊寒说道:“你看看这些残肢的血管,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何殊寒用力甩了甩,甩掉上面还沾着的些许泥沙,凑近一看,赫然发现血管里满满的全是金沙。他伸手一抹,金沙像贴片一样黏在了手上,他放在鼻端闻了一下,让人惊奇的是,这些尸块虽然被浸泡很久,但是没有腐烂,也没有臭味散发。
临久疑惑道:“残骸长时间不腐烂,血管里塞得还都是金沙,在外面,这些金沙应该也值不少钱吧?”
何殊寒拍了拍手,说道:“报警吧,现在出了人命,而且你们看还不止一两个人。我们不能再冒风险顶缸了。人命关天,让警方看看有没有失踪的人,也许从这方面入手,能够查出点什么。”
钟寄云朝四个村民询问道:“你们村子和临近的村子有什么纠葛恩怨吗?”
她首先想到的是会不会有人故意害若水村的人,才会有此一问。乡下村子有时会有类似古代欧洲小国之间的争斗,一个村的人结成帮派一样的同盟,如果其中一人被欺负,其他人会想方设法报复回去。钟寄云见过不少这样的新闻,对剽悍的民风很有自己一番想法。
一个矮矮的村民断然摇头,说道:“我们和临近的村子没有任何交往,怎么会有纠葛恩怨?”
若水村虽然不至于与世隔绝,但是也一直相当封闭,不然西部大开发也不会把他们遗忘。也正是因为如此,反倒是把陷害若水村这一条路给堵死了,谁会害一群和自己没有交集的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