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七日,月九幽每日都来为昫王供血,冥药对她很注意,吃的补药都是亲自配,一点没有小气,这个身体是承诺给他的,哪怕为了这个也要好好守护着。
今天是第七日,是供血的最后一日,明日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用“浮世”治昫王的病了。
“今天最后一天了。”冥药看着月九幽手腕上深深浅浅的伤口,也很心疼。反复割开同一个伤口会影响血流的速度,只能割在不同的部分,两只手每只割了三刀,现在左手是第四刀。这女子的坚强是男子都比拟不了的。冥药虽知她肯定可以,但仍然感觉佩服得五体投地。
“好,这几日我感觉他会动一动,是身子好些了吧!”月九幽很想撩开纱账看看他的脸色,但知道他是祼身躺在这桶里,也就死了心。
“是,脸色已有些红润,多亏了你的血。这昫王也是命不该绝,偏偏遇到你这么个药人。如果单是那小子一个人带药来,也救不了他。”冥药一边捞出昫王手将两人手放到一起。
帘中那人,如今头不再耷拉得那么低,而且还稍侧了下头,望向月九幽这边,月九幽正闭着眼想他的萧璀,没有看到他的头动了。他手指轻轻碰了下月九幽的手指,月九幽感觉他的手已经快暖过自己的了。
“手指又动了下呢!”月九幽闭着眼对冥药道。
“知道了知道了,明日用上药,过不几日就能好过来了。过上半年,就能正常娶妻生子了。”冥药想得可真长远。
“先生莫不是想要娶媳妇了?要不要我给你做媒?我认识好多好姑娘呢!”月九幽笑道。
“我呸!你都认识些什么人我还不知道!我可不想要你这样的!”冥药狠狠啐了她一口。惹得月九幽笑起来,连带着手臂也动了一下,被冥药一把按住,“别动!一会血止不住了!不要命啦!”
月九幽忙停了下来说:“今日多供给些给他,总好些。”
供完血,月九幽感觉走路有些飘,有些像受了大伤,流血过多后的感觉。冥药送她出去。
玄玉马上进来准备把桶里的昫王抱出来换到竹床上。
“玄……玉……”
突然,玄玉听到有人在叫他,这是……昫王的声音,再看去,他微微睁开了眼。
“殿下,殿下,您醒过来啦!”玄玉老泪纵横,昫王已经很多天都没有睁眼了。
“供血……血……谁?”昫王说出断断续续的句子。
玄玉大致听了个明白,忙问:“您是问谁给您供的血吗?”
昫王微低了下头。
“哦,那位是尉迟公子的侍妾。”
“妾……姓……月?”
“姓什么不知道,只听那尉迟公子唤她作幽儿……”
昫王突然睁大了眼睛,可是仍旧力气不够,渐渐身体又沉了下去,人也不清醒了。
回到昹王府,萧璀又不让月冷河给月九幽换药,非要亲自来。吓得月冷河都给他跪下了。上次不让他上药的后果还历历在目。最后三人达成一致,由月冷河给她上药,萧璀在旁边看。
看着这一共七道伤口,萧璀心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好在这伤口浅,而且冥药非常熟悉人体肌肉与血管,给了她最小的伤害。因为明天就要用药,冥药今日就在那边住下了,这边的一干人等明天再过去。冥药用的刀是专门打造的,伤口极细,所以也不必缝合,只需上药等愈合即可。
看着两人心疼的样子,月九幽忙道:“哥,主上,不疼的。”二人也不接她的话,一人专心上药,一人专心地看。
晚上睡觉时,萧璀还是不肯睡床上,这几日他都把床让给月九幽睡,自己则在榻上睡,不敢和她睡一张床,怕晚上自己手重了压住她的伤口。二人刚睡下没有多久,就听见门外传来月冷池的声音:“主上,昫王府那边出事了。”
二人腾地坐起身,月九幽直接从二楼飞身下楼,萧璀也忙跟上,月冷池说完已经不见人影,院子里留了马给众人,几人骑上马就奔了出去。
马不够,月九幽和萧璀骑一匹,她晚上一般都穿着便服,如今头发也是随便一束,策马时背部挺得笔直,缰绳由她拉着,萧璀则搂着她腰。萧璀看着她的英姿,心里想到,这才是我的幽儿啊!
几人很快到昫王府门口,见到王府并没有乱成一团。进到府里,首先看到了受了伤的冥药。
院子里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黑衣人。
“先生,发生了什么事?”萧璀忙问。
“还是我来说吧。”路昭寒站出来说:“这还要多谢先生,当日他为离儿诊病的时候就发现,有人要杀他的迹象,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成功。可能是发现他本来就快死了。但是你们出现了,他的病有治了,所以我们希望能保守这个秘密以防那些要杀他的人知道他能救活会再来刺杀。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悄悄加派了人手保护在这里,果然他们今天还是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