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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门外,宛清恭送皇上回宫,皇上才迈上小台阶,那边一个侍卫急急忙的赶来,跪下来禀告道,“皇上,不好了,肃王被人揍的面目全非,一条胳膊折了,东冽太子要为肃王讨公道并点名了要半月公子亲自医治。”
皇上听了下意识的揉了下太阳穴,回头瞥了眼王府鎏金的匾额,摆摆手让侍卫退下去,继续进銮驾,那边温贵妃也回头望了眼,只是脸色很冷很青,和宛清视线对上的时候,宛清嘴角弧起一抹弧度,没有恭谨的福身送行,反而眼神扫过她去看淑妃,温贵妃眸底霎时冰棱一片。
銮驾回宫,宛清和莫流宸站到瞧不见为止,才回身进王府,身后头跟着梳云和南儿,宛清瞥头扫了眼莫流宸,“东冽这是成心的找父王的麻烦?”
莫流宸不大确定,但是把心底的怀疑说出来,“怕是趁机找半月公子报火烧东冽皇宫之仇吧。”
宛清听得眉头紧蹙,这事要是硬扣在半月公子头上也成,可罪魁祸首不是锦亲王府吗,当初明确说了火烧东冽皇帝寝宫就是为了她的观景楼报仇,她不信上官奕和上官凌会没有耳闻,只怕他们会借着肃王挨揍一事趁机挑起无诚心和谈一事,把锦亲王府套进去,更是想办法给皇上施压让半月公子露面,宛清想着忍不住哼笑了一声,当真半点求和的姿态都没有,这么高傲当初就不应该给他们求和的机会,直接打到他们哭爷爷告奶奶才对!
宛清和莫流宸往回走,半道上,玉苓急急忙的过来,福身对宛清道,“世子妃,王妃问您那儿有没有合适王爷用的药,给他送一点儿去。”
宛清点点头,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玉苓来原就打算把事情的经过给宛清和莫流宸禀告一番,现在宛清主动问及了,玉苓忙说将起来,原来王妃这么多年都有交代南禅寺的和尚好生照顾那棵菩提树,没事就给修剪下枝丫和除虫,今儿去的时候,小和尚还在树上抓虫子呢,就有七八个人拿着刀走了过来,小和尚一惊,忙从树上下来,问及原由,为首的一个说是宫里头的吩咐要砍了这个菩提树,让他闪远点的,不然一会儿伤到他,他们可不会负责任的,这估计还是南禅寺在大御的地位,才客气相待的,要换成旁的寺庙,估计都不会搭理的!
小和尚忙说这棵树是锦亲王妃点名了好生照看的,不许动刀,更何况菩提树乃佛树,岂可伤它,小和尚张开臂膀挡在那里,那七八个人上前推攘他,佛树又如何,皇上不许它活着它就得死,谁让它什么地方不好长偏偏长在这里,小和尚抵挡不住,那边正好有小和尚出恭回来,远远的瞧见了,撒开脚丫子就奔回寺庙,找了好些和尚来拦着,和尚胆子再大也不敢管皇上的命令,可这是菩提树,是他们的信仰,若非皇上明黄的圣旨宣到南禅寺方丈手里,谁也不许动这棵树,小和尚还特地跑来锦亲王府告之王妃。
这棵树是王妃的许愿树,王妃对它许过好些愿望都实现了,比如求的雪莲救老国公夫人的命,虽然其后有些意外,可毕竟拿到了雪莲,后来出嫁许愿生个儿子,当真就生了,莫流宸腿断后,她许愿能好,当真就好了,给他娶个相亲相爱的媳妇,也都如愿了,王妃认定这棵就是她的许愿树,不当是她的,更是老国公夫人的,若不是老国公夫人告诉她,她也不知道这里有这么一棵树,所以王妃听到有人砍菩提树时,当即抱了璃儿去南禅寺。
马车驶向南禅寺的半道上,车帘被风掀起,肃王打马而过正好瞧见了,王妃救了他的命,他一直没有好好谢过他,那日接风洗尘宴上王爷的态度让他有些避讳,亲自登门致谢王爷还不知道怎么发飙,肃王瞧马车没有跟太多的护卫,王爷应该不在,就跟在后头了,这不一直就到菩提树下。
七八个和尚还有方丈都在,两方僵持不下,王妃毕竟是锦亲王妃,那些奉命砍树的人还是得给几分面子的,王妃说她会亲自进宫去求情,方丈也在一旁说着,那些砍树男子扭眉思岑了几面,最后应了,方丈带着和尚们走了,王妃抱着璃儿就站在菩提树下站着,肃王没有打扰,但是离的近,有些威风拂过,恰好有一片叶子落在王妃的发髻上,肃王伸手给王妃拿走,不知道为什么那边王爷过来正好瞧见这一幕,那场景是那么的刺眼,王妃抱着璃儿,肃王帮她整理发髻,王爷当即怒气滚滚,没有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直接就和肃王打了起来,对王妃说的话也有些重了,玉苓在一旁瞧得那个心急啊!
这边在打架,那边几个砍树的人去而复返,他们是接到明确命令的,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菩提树给砍了,原以为半个时辰后,王妃带着小郡主来的,肯定呆不久,没想到来的时候王爷在和肃王打架,玉苓眼睛被暗处躲着的人的斧头晃了下眼,瞥了眼打的不可开交的王爷和肃王,当下扯着嗓子喊刺客,那边王爷和肃王已经齐齐挂彩了,怕刺客伤了王妃和璃儿,当即收手,把暗处的人给踢了出来。
后来事情才渐渐明了,不过王爷是亲眼瞧见肃王碰王妃的发髻的,王妃没有拒绝,王爷怒气难消,只是王爷气极了,话就有些重了,王妃气的抱着璃儿回来,事情大致就是这样。
宛清听得直抚额,依着王爷脸上的伤和王妃的丝丝怒气,宛清知道可能有误会,只是没想到误会竟然是这样的,当时王妃抱着璃儿,头上有树叶肃王帮着拿一下也没什么关系,还有玉苓在一旁瞧着呢,可在王爷眼里瞧着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就是换成一般人估计都会有猜测,何况是王爷了,当初在小院,肃王将王妃当成孀居的女子,是要带她走的,后来在接风洗尘宴上,又曾当众喊王妃的名讳,若非关系不一般,又岂能有这样的举动,再说了,王妃当时脸上还有笑,王爷最忌讳的就是王妃对别人笑,尤其是肃王了,当初王爷下命令时,宛清听得清清楚楚的,现在王妃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王爷不气才怪呢!
玉苓说完,福身告退回王妃的院子,宛清揉着太阳穴,原本王妃和王爷的关系就是一团糟,现在就更糟了,她上一回瞧王妃发怒还是什么时候,是沈侧妃摔坏琉璃吧,可见王妃心里气愤了,玉苓也是的,跟在一旁也不知道帮着把树叶拿开,可那时候不过一个简单的动作,估计谁也没注意吧,宛清重重的叹息一声。
莫流宸听着宛清的叹息声,牵过宛清的手,“想那么多做什么,父王的事让他自己处理,我们帮着永远解决不了根本。”
宛清当然也知道,可那话怎么会错,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啊,就怕王爷钻进死胡同,就凭王爷那些事迹,可见是个固执己见的人,若是不认识到自己有错,只怕会死扛到底,倒时关系只会越来越糟,王妃就更固执了,要是她不能理解自己在王爷心中的分量,只怕会以为王爷看她不顺眼,以为她不守妇道借着皇上砍伐菩提树的机会和肃王私会,宛清想到这好不容易有丝丝好转的情形又回到她嫁进来时的样子,眉头就一颤一颤的,“真的不帮着劝说两句?”
莫流宸摇摇头,“父王不能劝,越劝他越生气,一准会骂我们偏心母妃,别理他就好了,晾他三五日,估计他还能自己想通。”
宛清嘴角微抽,这一家子真是奇怪,不过人的脾性怪异的很多,宛清瞥头望着莫流宸,“相公,要是你生气了,会跟父王一样晾你三五天就好了?”
莫流宸扭眉看着宛清,“你晾我?我又不跟你生气你晾我做什么。”
宛清哑然,问问都不行么,哪有夫妻间不生气的,不过在古代当真少,后院的女人哪个不可劲的巴结她们的老爷,怎么敢轻易动怒,只怕想到气走了她们老爷,此后都不会来了,肠子都得悔青吧,就算心里气的不行,也会忍到他们走后摔东西拿丫鬟泄气的,宛清扯吧嘴角,“先了解一下,有备无患。”
莫流宸听得眉头轻挑,嘴角划过一抹笑意,“当真想知道?”
宛清一个白眼暗翻,不想知道她会刨根问底么,吃饱了撑的慌呢,那边莫流宸唇瓣弧起,“大吃一顿,泻火。”
莫流宸说完,眉飞色舞的走了,宛清在后边嘴角有些抽,难不成以后他生气了,她准备一桌子吃的就成了?宛清扭着眉头,越想错的越是离谱。
宛清和莫流宸回到观景楼上,竹云和北儿正逗着悠儿然儿在咯咯的笑,梳云把手里的兔子搁下,就起身去了药室,拿了三小瓶子出来,先给宛清瞧了一下,宛清拿着药瓶子,就觉出来有一丝的不大对劲,王妃生气怎么还记得让玉苓来找她拿药给王爷送去,宛清摇摇头,要么是玉苓趁机找的借口,要么就是王妃间接告诉莫流宸,让他不要找王爷来给她道歉,不然王爷那里怎么连最基本的淤青药膏都没有?
宛清把药膏递回给梳云,让她把药膏给王爷送去,在看着搁在地上的兔子,宛清瞥头去看咯咯笑的悠儿然儿,脸上绽开一抹笑来,让南儿去拿线团来,把兔子的脚系起来一只,然后牵着线头到两个小宝贝跟前,悠儿然儿眼睛都睁大了,眸底汪汪的,可爱爆了,宛清就把线的一头绑在小推车上,让悠儿然儿可以自己拉,两个小屁孩高兴的咯咯的笑,竹云和南儿北儿眼睛也睁大了,真不知道少奶奶脑子是怎么长的,总是能找到好多玩的给两个小少爷。
宛清系好绳子,就找了个凳子坐着,先是盯着两小屁孩玩,后来思绪渐渐的就飘远了,她可不信宛容会好心的帮着指责城吟郡主,宛清想着,吩咐竹云道,“一会儿去库房瞧瞧,挑些燕窝和冬虫夏草,明儿我要带去七皇子府上。”
竹云没有跟出门不知道好好的宛清为什么要去七皇子府,但还是听吩咐的下了楼,正好碰到送药回来的梳云,两人边说边走的往库房而去。
第二天一早,宛清喂过悠儿然儿就去了王妃的屋子,宛清还没进门呢,就闻出来屋子里有点怪异的味道,进去一瞧,果然,王爷闷气坐在椅子上,王妃喂着璃儿吃粥,头都未抬一下,之所以怪异,那是因为碰到王妃和王爷一起吃早饭不止一回两回了,以前要么王妃喂璃儿,要么王爷抱着,要么玉苓抱着,而不是今儿这样,玉苓站在一旁,王爷坐在对面,而且连碗筷都没摆上,桌子上连点糕点都没有,王爷眉头紧蹙,“早饭呢,我都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