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小姐看何姗顶着一脸海藻泥面膜,忍不住低着头抿了抿嘴角,问她狗子的详细信息,何姗答不上来,直接说道:
&ldo;是我们家邻居的小土狗,我也不是很清楚它的情况,药方你写详细一些,我转达就成。&rdo;
&ldo;好在小家伙年纪小,骨头愈合很快,要是再高一点,得成残疾。&rdo;
何姗听到护士后面你说的那两个字,不知为何马上就想到了沈遥光,她摇了摇头,立刻变得重视起来:
&ldo;那不成,不能断腿的,我会好好照顾它的,你药开贵点也成。&rdo;
护士看她这人耿直又善良,拉着她说了几句家常:
&ldo;狗毕竟不是猫,平常没事要多溜溜,小狗狗是很害怕孤独的。&rdo;
&ldo;好,谢谢你。&rdo;
何姗真把自己当成了狗主人,连连点头,听护士小姐姐说了许多注意事项,用心记着。
沈遥光的电话打来时,何姗才刚刚从手术里把上了小夹板的傻狗接出来,被疼痛折磨的狗子此时已经奄奄一息,安静乖巧的躺在她的怀里,何姗看的心疼,和沈遥光约好了前来接送的地点,低着头训它:
&ldo;傻狗,我现在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后见我就要膜拜我,不能咬我,知道不?&rdo;
狗子的眼睛里还有眼泪,大抵是知道何姗是疼它的,有气无力的把前爪伸出来晃晃,摸了摸她的胸,何姗想打它,念她是只动物,还是宝贝似的抱着,直到一辆奥迪打着转向灯停在她面前,她这才歪着脑袋往里面看了一眼,瞧见是沈遥光,不等他出来给他开门,自己拉开车门就上去了,沈遥光拉了拉衣袖,把自己手上刚刚打完吊瓶的针孔遮起来,看了一眼躺在何姗怀里的狗子:
&ldo;你怎么尽给人惹麻烦?&rdo;
狗子嗷呜的叫了一声,委屈的不要不要的,连看都不看沈遥光了。
何姗被这一人一狗的反应逗笑,还是抱着狗子,说道:
&ldo;你别骂它啊,毕竟是你不遛狗再先,医生说也许是因为一个人在家太无聊,才会想跳楼过来找我玩。&rdo;
负责开车的段景文马上把这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ldo;狗子平常是我负责照顾,不好意思啊,最近真的太忙了。&rdo;
他这会儿才想起来沈遥光腿脚不便,有些脸红的轻咳了一声,看沈遥光要抱狗,便小心把狗子托付过去。
他伸手摸了摸狗子毛茸茸的脑袋,不如刚刚说话那般严厉,这人举手投足之间突然温柔下来的动作,分明是心疼又愧疚的,她借着车外一晃而过的灯光打量着他,沉浸在车内光影交织下的那张侧脸,安静的如同古画上的翩翩公子,一颦一笑,无不透着温柔和怜惜,他低低垂下来的睫毛落下一小片阴影,低沉着嗓音骂了狗子一句:
&ldo;傻狗啊。&rdo;
原来长得好看的人,哪怕是嘴里说着不合时宜的词,也会让人觉得美好又温柔。
她快要被他这种难得一见的温柔俘虏时,突然看到这人转过脸来,无比嫌弃的提醒了一句:
&ldo;何姗,你的面膜裂了。&rdo;
面膜,裂了……
何姗抬手往脸上一摸,啊的叫了一声,对狗子发火:
&ldo;小狗子,都怪你!&rdo;
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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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姗回去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直接冲到洗手间,准备把脸上不知道敷了多久的面膜洗掉,她看了眼镜子里那张头上扎了个大蝴蝶结的绿脸,刚刚沈遥光就是这么看了她一路的?
她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哀嚎了几声,洗脸的力度又不自觉加重了几分。
登门道谢的沈遥光自从进了工作室的门,便一直听到她在洗手间对着镜子碎碎念:
&ldo;傻狗啊,傻狗。&rdo;
这人小时候就是这样,但凡哪天不如意了,她洗脸时也一定会把对师父的不满全部骂出来,那时候公共洗手间就在他的房间外面,他靠着门就能很清楚听到她的抱怨声,所以那时候偷听她抱怨也成了他的小癖好,死气沉沉的后罩房小庭院,也是因为有了这只小鸟,才会变得雀跃起来。
沈遥光听她碎碎念的声音,唇角不自觉挂起一丝笑意,没一会儿他便听到洗手间的门被人打开,他稍微坐直了身体,看到她已经拆掉头上的那个大蝴蝶结,额前沾了些水渍的头发贴着白净的脸庞,带着一股成熟慵懒的味道,比起十八岁那时,如今完全张开的脸庞则是变得更加吸引人,沈遥光低着头喝了一口水,看到她从包里掏出药方摆在桌上:
&ldo;我记性不好,就让医生写详细了一些,这几天可千万把狗子看紧了……&rdo;
说着记性不好的那个人,偏偏把护士交待的细枝末节说的很清楚,连药方上没写的注意事项也一并说了,沈遥光看她认真交待的模样,心底里泛起一股暖意,等人说完,这才划开手机微信:
&ldo;看病的钱我加你微信转给你。&rdo;
&ldo;不用,反正我也欠你人情。&rdo;何姗从未想过要沈遥光的钱,从小欠到大的人情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还得完,更别说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沈遥光却坚持调出了自己的微信名片递到她面前,说道:
&ldo;你师姐说你的工资也就三千多,这点钱,还不够你买化妆品的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