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听到吉他弹奏的手机铃声,他就已经感受到了手机的震动。他之前玩起了电话追逐游戏,给居尔发了一条短信后,就不打算接任何人的电话了,但居尔和塔玛拉打来的电话除外。不出所料,电话正是居尔打来的。
&ldo;什么意思,案子破了?&rdo;
&ldo;还能有别的意思吗?&rdo;
&ldo;好吧,跟我讲讲。&rdo;
&ldo;好吧。经过一天千辛万苦的线索追踪,在审问过几个白痴之后,我们昨天晚上找到了出租车,就遗弃在海洋公园附近,后备箱里有一个死去的家伙,被枪击中头部。&rdo;
&ldo;又死了一个人。&rdo;
&ldo;是的,是司机。同时,我和一个叫切维的瘾君子进行了一场精彩绝伦的谈话,切维看见了乔家原味餐馆旁边坐在出租车里的杀手,杀手是高加索人,上了年纪,一头白发。你可能不清楚,这些恰好和你最喜欢的那个叫斯宾塞的家伙的特征一一吻合。&rdo;
&ldo;莱昂内尔。&rdo;
&ldo;就这家伙。&rdo;
&ldo;发生什么情况了?&rdo;
&ldo;很容易了,我赶到那儿。你看,海洋公园就在斯宾塞家街道的正下方,莎拉和我半夜赶去,灯依然像你说的那样亮着,我们按门铃时无人应答。&rdo;
&ldo;他跑了,他杀死伊万之后跑了。&rdo;
&ldo;不是,他比你说的可要忙多了。他杀了出租车司机,接着去杀了奥尔洛夫,然后再回家。对于我们要去抓他,他一定感到万分紧张。我们马上就会赶到的,他要么面对死刑,要么在监狱中度过余生,他不仅仅杀了奥尔洛夫,还杀了你母亲以及出租车司机。因此,他跑进了他那带望远镜的漂亮房子里,对着自己的脑袋开了一枪。&rdo;
&ldo;你确信吗?&rdo;
&ldo;我是不是确信他对着自己的脑袋开了枪?怀亚特,这是很难漏掉的事。&rdo;
&ldo;不是,你确信是他自己干的?是自杀。&rdo;
&ldo;相当确信,我们正在做弹道研究,我们从出租车司机身上提取了一枚子弹,和奥尔洛夫身上的子弹口径相同。老兄,案情大体上搞清楚了,他杀了这些人是因为你的手下接近了他,想到自己将被抓住时精神又走向崩溃,于是不久便开枪自杀。&rdo;
亨特很难相信这一结果,&ldo;就是说他也杀害了我母亲。&rdo;
&ldo;这只能是我们的猜测了,不是吗?&rdo;
&ldo;我不知道,只是这么……我是说,德温,这太快了吧,从一无所获到大功告成。&rdo;
&ldo;有时事情就是这样,你该为此感到高兴才是。&rdo;
&ldo;我知道,可还有伊万以及……其他受害的人,我高兴不起来。&rdo;
&ldo;是的,我听见了,当然是这样,可依然得……&rdo;
&ldo;依然得生活,上帝啊!&rdo;
&ldo;是啊,&rdo;居尔沉吟了一下,&ldo;旅途一路顺风。&rdo;
&ldo;我会的,再见。&rdo;
第22章
亨特签收了晚餐的账单之后,上楼走进机场宾馆的一间普通客房。他坐在椅子上,朝窗外望去,目光从机场跑道一路看向远处一望无垠的景色。太阳快要落山了,在乌云的遮盖下只是偶尔显出身影,已经不是那么明亮了,看起来像是一个徘徊着不肯离去的红彤彤的大球。每隔几分钟,一架飞机就会在前方起飞或是降落,随之而来的轰鸣声让窗子一时半会很难消停下来。
亨特感到筋疲力尽,在椅子上都快坐不住了,却一反常态地不想从椅子上站起来,不想躺到床上去。现在时间还早,而且,居尔告诉他这个消息后,他还没有详细地弄清楚自己内心深处到底哪里感到不够满意。
如果莱昂内尔&iddot;斯宾塞不是杀害伊万和母亲的凶手,那么关于发短信者的疑问可能永远也找不到答案了,这就彻底无法解决问题了。亨特本来模模糊糊地设想解决了一个谜团后,多多少少会给第二个谜团提供一点线索。现在,找到了一个死去的嫌疑人,案子简简单单就破了。对亨特而言,案子是破了,可要解决的问题一个也没少。
他试图给塔玛拉打电话。塔玛拉没有接听,他就发了一条语音信息。
亨特只得认为随着母亲案子的告破,发短信者的生活状况会有所改观,也许还是彻底改观。为什么费那么大劲来干这事呢?据亨特所知,斯宾塞是独自生活的。在亨特看来,下一个问题该是:斯宾塞的死会对谁产生重大影响呢?他不知道,一个人也想不到。
此外,亨特不清楚莱昂内尔有什么样的动机会选择自杀。就因为是警察推测出来的,或者已经搞清楚是他杀了奥尔洛夫和出租车司机吗?这会让一个冷血的杀手‐‐莱昂内尔一定要如此狠毒地结果这两个人的性命‐‐下决心要了自己的命?没有拒捕,也没有打官司?似乎经不起推敲。
可显而易见,这又确确实实是莱昂内尔干出的事,事实无可争议地摆在这儿,怎么去争论呢?当然,亨特会从居尔那儿了解到详细的情况,可如果刑侦处的两位督察已经接受了他们支持的方案设想,他们一定会对此结果深信不疑。
亨特又给塔玛拉打了一个电话,她还是没接。这一次他没留信息,反正没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