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一抬脚,踹向裴出岫的胸口。她躲闪不及,只能以内力硬抗下这一道。
“夫郎?”凤煊俯下身掐住她的下巴,艳红的指甲深深陷入她的皮肉,一双锐利鹰眼倏然眯起,“就凭你也敢与本宫抢人?你莫不是活腻了?”
“来人,给本宫将这贱民拖下去活活打死。”
“且慢。”
屋内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声,是林知秋嘶声呼喊后,扯动了身上的伤处。方才屋外的动静,他听得心惊胆战,生怕裴大夫因他被二皇女殿下打伤。
裴出岫抬起头,就听屋内的男人凄声道,“殿下要抓的人是我,何必要为难无辜的人。”
她暗道不好,这下子再难拦住凤煊的人。
下一刻,凤煊用力推开屋门大步而入,几名侍卫以刀挟住她一并进到屋内,竟是存了以她为质的念头。
榻上的男人身形削瘦、面色苍白脆弱,饶是伤重未愈,仍旧美得惊心动魄。
凤煊见到林知秋,鹰眸微动,反倒是缓了语气,“海棠,本宫今日来此,是特意为了那夜画舫之上的无礼冒犯向你赔罪的。”
“那夜本宫酒醉之下误伤了你,回宫之后这几日心中十分难安。幸而宋府二小姐现身阻拦,并未对你……铸成大错。同行的那些官家小姐,本宫已重重训斥了,她们不会在外议论此事。”
“你我相识数年,当知本宫并非存心令你难堪。”凤煊迫近他身边,急切问道,“海棠,你可愿原谅本宫?”
“殿下言重了,海棠只是明月夜的乐伶,岂敢怪罪于您。”但凡听见凤煊的声音,林知秋眼前便会涌上那噩梦般的一夜,他身子颤抖如枝头枯叶,可眼下却只能强作镇定。
只因他的性命微不足惜,可难保二皇女殿下不会迁怒于无辜的裴大夫身上。
“你不怪我,我心中却是过意不去,总想着要弥补你的。”
凤煊扬了扬手,立刻就有侍人奉上珠玉首饰,不计其数。
“本宫倾心于你多年,从前你与长姐常入宫侍读之时,就有意亲近。如今你已非奴籍,林府当年的祸难也已过去久矣,本宫愿接你入宫许以侧夫之位。”
此言一出,莫说是林知秋,便是屋内的裴出岫也怔骇住了。
只见男人似是惶恐到了极点,攥住被褥的手抓得指节发白,嘴唇颤抖着好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殿下,海棠自知鄙陋,实在不配……”
凤煊截住了他的话头,“本宫已禀了父后,是真心求娶。知秋,没人比本宫更清楚这些年你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头。无论你过去如何,这些本宫皆不在意,只要你肯答应,本宫今日便接你回宫。”
男人一双如墨黑眸眸光涣散着,好似顷刻间失却了所有生气,竟连哀颓挣扎的劲头都没有了。他无声无息地绷着身子,从外表看着柔顺安静,可紧紧咬着的嘴唇,拼命忍住泪意的微红眼眶,却叫裴出岫看得不忍。
接连而至的祸难磋磨了他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