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江四爷很早就离开。
临近午时十二点,他果真带了个人回来。
姰暖搂着小白猫坐在沙发上,看那个穿着青色功夫衫的女子,好奇打量了好几眼。
“叫柏溪,二十二岁,功夫很好,能跟项冲打平手,以后跟着你。”
江四爷坐到她身边,简单介绍这女子。
柏溪低了低头,“夫人。”
她面无表情,气势有点铿锵逼人,眉眼间像夹着刀锋。
姰暖在报纸上见过苏娉婷的照片,很有巾帼风范。
但柏溪,比她生得还凛厉,就很不好欺负的样子。
姰暖看着她,有点心里紧张,又扭头看江四爷。
“跟着我?是保护我吗?”
江四爷低笑揽住她,“不止保护你,你不敢做的事,不想做的事,都让柏溪做,她就是你的‘副官’。”
姰暖暗暗咂舌。
她的副官?
她知道副官的用途,就像杜审和项冲,可以完全信任和交代。
江四爷选柏溪,她值得信任。
姰暖对柏溪很好,亲自带着林妈给她安顿房间。
宋万山的头七过去,入了十一月。
江公馆举行了订婚宴,邀请云宁城所有权贵。
宴厅里人头攒聚,水晶灯明亮绚目,将每个角落照的清晰,有歌舞厅的头牌歌舞伎热场,新式的西洋乐器音色醇柔婉约,气氛渲染的一派歌舞升平。
江四爷跟军政府将官立在长桌前掂酒笑谈。
杜韵仪领了西装革履的歌舞厅陈老板过来。
“阿升,陈老板给你敬酒。”
陈老板不到四十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五官端方沉稳,很绅士的大老板形象。
他掂着高脚杯,主动跟江四爷敬酒,杯口压得比江四爷低,面上带笑。
“我敬四爷,要多谢四爷照顾生意,我先干为敬。”
他很爽快饮尽杯子里红酒。
江四爷眼尾噙笑,也给面子,下颚微抬一口饮尽。
胡副参谋看了眼陈老板,哈哈打趣。
“四爷从不去风月场,更不爱看歌舞,怎么照顾了陈老板的生意?今天这场子可是为江三爷定亲才请的,又不是四爷,陈老板谢他做什么?”
另一个人也笑说,“是啊,我们常去,也不见你专程感谢。”
陈老板呵呵一笑,短须下露出的牙齿整齐而白,左脸有个深深酒窝。
“所以四爷是稀客,我才要专程敬,四爷买走我的花,比老爷们听一场歌舞消费还大。”
歌舞厅的鲜花很贵,用来碰歌舞伎的。
尤其这个季节,全是空运来的,价格还要翻倍。
有那个钱,在歌舞厅里叫两个小姐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