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四爷眉眼冷漠,半个字都没应。
项冲看他一眼,便也噤了声。
直到洋车驶出江公馆,江四爷翘着腿点了支烟,视线落在窗外路灯恍惚的夜景,声线幽凉。
“那老匹夫今日不坦诚,若真心里无鬼,没必要过两日还约吃饭,又让他那些兄弟解释什么。”
“凌晨两点,最静的时候,偷偷摸摸往外运的货…”
“没鬼,也得给爷有。”
项冲正视车前路况,听到这儿,眼皮子跳了跳。
四爷的意思,有‘鬼’要查出来,没‘鬼’就捏造一只。
江四爷夹着烟的手,搭在车窗框上一下下轻叩。
半晌,他交代项冲,“叫人一箱一箱,搬下来,翻空了查。”
项冲肃目,“是。”
——
夜晚太劳累,姰暖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她撑着酸楚腰肢下床,走进盥洗室洗漱。
柏溪走进来,立在门边对她说。
“四爷晚上离开,今日一大早回来,像是查到什么事情,在书房跟大帅谈话。”
“大帅有点恼火,骂了四爷,然后有电话拨进来,大帅亲自去接,早膳都没用,便又带了四爷出去。”
“夫人,大帅火气很大,四爷会不会办错了什么事?”
姰暖静静听完,吐掉口中漱口水,思索了一番,眸色沉静轻轻摇头。
“只有等四爷回来说,我们才能知道,不要乱想。”
又扭头看柏溪,轻声问道,“夫人那边呢?有没有问什么,或什么动静?”
柏溪摇摇头,“没什么异常,夫人还像往常见管事们,处理府务。”
姰暖点点头,“那就没事。”
她洗漱完,换了身儿鹅黄色湘绣碎花七分袖旗袍,又随意绾了发髻。
简单用了些柏溪端上来的吃食,便去婴儿房里陪儿子。
陪小伙儿一会儿,又等到他睡着,才又从婴儿房离开。
要下楼时,正遇上薛紫凝。
她抬眼瞧见姰暖,先笑说,“我正要去寻你,今日有空闲吗?天气很好,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昨天跟柏溪聊完一些话,姰暖是有这个念头的,想抽时间去趟城里的书社。
薛紫凝这样问,她又想起昨晚和江四爷聊的事。
两桩事加在一起,姰暖便点头,欣然应邀。
“好,出去逛逛,我正缺伴儿。”
薛紫凝是客气闲暇的随口招呼,没料到姰暖竟然应承下来。
她有些惊讶地打量姰暖一眼,继而笑道。
“你肯出门啊,挺难得,我以为你婚期将近,都不会出去走动了,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