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计人,时常不显山不漏水。
至于姰暖,可能看起来很年轻,她柔弱乖巧,无依无害,像菟丝花,凭美貌攀附强权,又母凭子贵。
可能拿捏江四爷的人,一定不简单。
她若能拿捏江四爷一辈子,那就是相当不简单。
柏溪现在不觉得姰暖能以色侍人太久,所以姰暖时时的思虑,观察,进步,柏溪都看在眼里。
这是个聪慧的姑娘,也很有心。
柏溪对这位主子还是有点拭目以待,并且愿意从旁提点她。
洋车抵达私馆,姰暖尚未下车,便自车窗里,意外瞧见庭院里停了许多辆车。
她站定脚,前厅里,项冲快步迎出来。
四爷在这边?
项冲很快低声禀话,“夫人,四爷在这边会客,几位军政府的高官。”
姰暖立在车边,顿时就想转身离开。
她原本是一时兴起,想过来看看新房,再过两天她就要搬到私馆这边来,也想安排一下自己临时住的房间。
没想到江四爷会在这里待客。
她转身,一手去拉车门,并轻声交代项冲,“我就走,不用告诉四爷我来过,我不打扰他…”
话没说完,头顶便传来一道清冽淡笑的男声。
“走什么?进来,陪爷用午膳。”
三人遁声抬头。
二楼书房的窗户开着,江四爷立在窗前,指尖夹着烟蒂,似笑非笑看着这边。
他发了话,姰暖只好留下。
然而还不到午膳的时辰,姰暖也没去书房打搅,只带着柏溪去了先前住的主卧。
卧房里十分整洁,床铺平整,不过还没铺红色床褥,但窗帘已经换了喜庆的降红色。
她独自坐了一会儿,叫柏溪去找那只白猫琉璃来。
不一会儿,柏溪抱着白猫进屋,身后还跟着一个婆子。
私馆里换了新管事,姰暖第一次见。
“夫人,老婆子姓秋,您唤秋婆子便成。”
柏溪似乎跟她很熟,眼里带笑主动给姰暖介绍。
“是一个姐妹的姑婆,以前也照顾我们吃喝穿用,四爷很器重秋姑姑。”
姰暖抱着白猫,浅笑唤她,“秋姑姑。”
秋姑姑脸上褶皱笑开,又说。
“老奴早想拜见夫人,四爷说,日后回洪城,要老奴跟着夫人和小少爷,只是暂时在私馆。”
这的确是很器重。
秋姑姑在姰暖眼里的分量又重了几分。
又说了两句,秋姑姑便下楼去忙活午膳。
姰暖在屋子里逗猫。
白猫琉璃长大很多,抱起来沉甸甸,圆头虎脑,毛发柔软而茂密,还养出几分懒态,连眼皮子都半睁不睁,再也没有小时候那份灵巧劲儿。
姰暖将猫拎包起来,看着它半点儿不挣扎,还懒倦半阖地猫眼,顿时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