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夫人的房间里。
杜韵仪和杜审正听她说起江左战役的事。
杜韵仪面不改色提醒她,“江戟既然受了枪伤,那势必不能带兵了,姑父会让阿升带兵继续作战,还是就此言和呢?”
大帅夫人愁眉紧锁,“只能等他晚点回来,才能知道了。”
副官没打听到更多,只知道是因为江戟指挥作战失败,又受了枪伤,所以大帅紧急召集人议事。
杜韵仪叹了口气,捧起茶盏递给她。
“姑母也不要太担心,阿升很机敏,不会有事的。”
大帅夫人接过茶盏,却端在手里没喝,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杜韵仪瞥了眼杜审,又说,“早知道该早点让阿审留在军政府里,这样有点消息,我们也不至于这么闭塞。”
大帅夫人微怔,眼神复杂地打量姐弟俩。
杜韵仪浅浅一笑,语声舒柔。
“军政府那些人,都是看大帅的眼色行事,江戟现在跌下来,趁这个机会,也应该为阿升进一步打算了。”
“他先前在云宁,费心与那些将官私底下应酬,也不过是拉拢拉拢人心,可这些人今日阿升能拉拢,改日别人也一样能拉拢。”
“阿升要坐稳帅位,得扶持自己的势力,有坚定辅佐支撑他的力量,他才能无后顾之忧。”
“姑母,我们要帮他铺路补坑呀。”
大帅夫人眸光忽闪不定,半晌微微点头。
“不错,趁江戟倒下,要尽快做打算。”
杜韵仪笑意清浅,睇了眼杜审。
杜审忙清咳一声,低声插话。
“军政府那些将官的子侄,我都略有交情,近来也都打点过了。姑母,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可以从他们这些子侄入手,行些方便,卖些人情,稍作提拔,若能有人做出实绩,日后总用得上这些人情。”
杜韵仪说跟着接话,“阿升走前部署过一份名单,季凉替他带的一些人,可以分布到这些权贵子侄身边去,不会打草惊蛇,算作辅佐和督察。”
“这些人涉世未深,很好糊弄,不会像那些老油条一样敏锐,倘若手下子侄能堪大用,军中将官没有不欣慰高兴的,出谋划策的人也会得到重用。”
“姑母,这样我们就不动声色,把控了军政府内部的风向。”
“只是需要姑母从旁协助,姑父的枕头风,只有您吹得动。”
大帅夫人听姐弟俩这一番交心,错愕过后有点哭笑不得。
“你们两个,今日是报了目的来的?”
她的好儿子,布局这么周密,却最后才告诉她。
杜韵仪浅笑坦然,“不是我们有目的,我们只是阿升的马前卒,姑母您要做缰绳,为我们引路。”
这个比喻,逗笑大帅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