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完一大段话之后,惠太妃脸上更是神情激动,竟是气急得激烈咳嗽起来。
萧君轩连忙放下手中的碗匙,擦了擦手,才缓缓道,“太妃无需费心,此事已完全查清楚了!”
静和始终沉默着,此刻,她竟然有些庆幸自己是个哑巴不能说话了,她不笨,不是没有听出惠太妃的言外之意,他们是在等着她说话,只是可惜,她是个哑巴啊,哑巴可以不用说话的。
对于芳淑仪的事,她有惋惜,亦有心痛,她不知道芳淑仪是否真的有那个本事能拿到燕国的军防布置图送回齐国,她更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看待芳淑仪,才设计了昨日这一切,即顺利的除去了一个齐国细作,也警告了其它国家的人,自然也包括她。
她只知道,她清楚的看到了芳淑仪在临死之前,对于他那无情一箭的惊讶和浓浓不舍,所以,她在心里不愿意去相信那所谓的什么军防地图之事!
“哎,你尽说这些话哄我,可我,实在是担忧你啊。”,惠太妃终于气顺了些,无奈地叹息道。
对于惠太妃的话,萧君轩没有再开口接,只是听着便是了,静和始终安静的站在一旁,没有丝毫不耐烦,也没有不安。
直到惠太妃用完早膳后,萧君轩依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这让静和倒是有些意外,毕竟这个男人平时不都是日理万机么,今日会这么闲,而且,她来燕国这么久,竟是不知道他对惠太妃如此好,想着也就上前行礼告辞了。
惠太妃并没有为难她,而是直到静和离开后,才转头看着萧君轩,笑得意味不明的说道,“这么个乖巧人儿,皇上倒还真狠得下心,这样吓唬她?”
之前始终没有向静和看过一眼的萧君轩,闻言后,却是淡淡的勾起了唇角,“不是太妃担心她要对朕,对燕国不利吗?可朕的人虽然一直在注意,却未抓到任何把柄,朕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以儆效尤,也算是承了太妃的人情不是?”
“皇上这话说得可就不占理了,既然做得出如此无情绝义的事,又何须推卸到我这个老婆子身上来?”,惠太妃挑眉笑道。
闻言,萧君轩却是冷笑道,“要说这无情绝义之事,天底下怕是没人能比得了太妃了!”
“唉。。。。。。”,惠太妃却是叹了口气道,伸手轻抚了一下额头,转了话题道,“如果她真的乃陈国细作,你到时候可舍得让她死,不过想想,她也真不简单,一个被陈皇保护起来的嫡公主,而且还是个从未向外界宣布的哑巴公主,明知道燕国向陈国的求亲实乃为难,竟然有胆子敢来,你说,她真的会只是想来做燕国的皇后吗?”
“哼!”,萧君轩冷冷笑了一声,“太妃多虑了,陈国人胆子太小,慑于我燕国,才把他们的嫡公主送过来!”
“未尽然!”,惠太妃摇头笑道,“是因为他们知道,这位嫡公主定能达到他们的目的,别看她还是个哑巴,但她身上有一股子气度,让人愿意和她待在一起,更舍不得伤害她,只是,连皇上你也不例外,实在是人有些惊讶!”
“太妃都说了,她很是乖巧,那能得朕欢心,亦属正常,太妃又何须惊讶?”,萧君轩淡淡道。
惠太妃看着他,挑了挑眉,“如此说来,皇上很是喜欢她了,那我也无须担忧了!”
“呵。。。。。。”,萧君却是突然冷哼一声,眼神阴冷至极的说道,“太妃莫不是忘了,很快,她的死期便会到来,就算不然,那她活着,也会生不如死!”
“唉,当初早知道会这样,又何须要她和亲?”,惠太妃神色突然哀愁的叹气道,“皇上可曾想过,这皇后可不是陈国一异姓小郡主,其实能轻易随便杀了的,到时候让天下百姓如何看待皇上?”
“哼!”,萧君轩又是一声冷笑,“杀掉她,可是太可惜了,他日燕国与陈国开战,这陈国嫡公主,可有用得很!”
“她,终究说来,也只是一小女子,若与这国破家亡牵扯在一起,怕是千古罪人,她又何其无辜!”,惠太妃一脸悲戚苦笑说完,便瞬间又陷入了回忆与哀伤之中,久久没有说话。
良久,她的思绪才回到眼前,轻叹了一口气道,“皇上,若是将来能有机会,放了她吧?对了,还有一件事,皇上如今也该处理了,这晋国公主楚瑾心,一病好几个月,只为要等着做你的皇后,这事不能再拖了!”
“朕已有皇后,这事没得商量,就无须太妃操心了。”,萧君轩冷冷道。
“那个楚瑾心,倒是比这殷青悠要美,竟是没能让皇上动了心,封她做皇后,难怪一直不肯露面,只在我燕国皇宫装病不见人了,怕是在等着皇上你亲自前往哄劝吧?”,惠太妃看着他,饶有兴致地说道。
萧君轩却是冷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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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过年越来越近,天气也越来越冷,只是今年的燕国都是干冷,很少下雨,也未下雪,中午时还能有两个多时辰的太阳高照,所以,哪怕是要准备过年之事,人们也多是正午时分迎着太阳出去,但却不影响宫中之人为过年的忙碌。
一连几日,萧蔷因代为执掌凤印,掌管后宫,所以,这些日子她更是忙得不行,顾不得来凤仪宫了,倒是这位居住在凤仪宫的皇后娘娘悠闲到不行。
其实,自从那日的事发生之后,静和便让姜毅悄悄去打听了,果然不出她所料,那芳淑仪的确为齐国有意送到燕国来刺探消息的,但她得到的也只是一些燕国的小消息,根本不可能,也没有机会得到燕国的军防地图,而且燕国怕是早就知道她的目的,所以,那些让她传回齐国的消息很多都不属实。
如此,静和便更加确定,那日在西郊猎场,芳淑仪的死,只是一个杀鸡儆猴的警告戏码罢了,所以,这些日子,她一直在静观其变。
也是从那日起,萧君轩便再也没有到凤仪宫来,也没有赏赐她任何东西,甚至连一道旨意都未到过凤仪宫,这样的陡然转变,也只是让宫中其它人惊讶,静和作为当事人,却早已预料到,但是,她相信,他一定会再对她做些什么。
半年来,他对她的态度虽然一向是忽冷忽热,但总的来说,他对她的温柔和好,远远超过于宫中其它的女人,所以,连不久前,她还觉得她也算是个幸福的女人了。
可这一切,无非是他煞费苦心去营造的一个假象,为她编织的一个美梦,如今,好戏的大幕既已然拉开,他怎会就此放任不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