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一转身,她整个人就趴在桌子上,抱着脑袋出神。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虽然这不是薄明聿第一次这样说了,可是为什么感觉这一次的表白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多呢?
可是思绪太乱,大脑也无法思考了。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只能听见风声和海浪声。
她晃了晃脑袋,伏在桌子上把脸全部埋在双臂之间,除了海岸闪烁的灯塔刺激着她的视网膜,所有感知好像都已和海风混在一起,被卷入黑色高远奠空。
这一刻,薄明聿的背影除了高一些、肩膀宽一些,竟然完全和年少时候的初恋的样子一样。
这一幕,又是如此的似曾相识。
十来岁的李梦初事傲的,就像是一把崭新的箭,时刻架在弦上随时准备飞向远方,他经常这样头也不回地赚却会任性地抓紧她的手。
还记得有一年的冬天,他带她去小镇里的家玩,他们与穿着厚大衣与围巾的乘客一起走出车门。
车顶上铺着些许枯黄的落叶,火车顺着铁轨伸展到了远处的石大桥下。当它再次启动,他就是这样牵着她的手,和她往站台外走去。
列车高速行驶,把他们远远抛在了小小的站台。
那时候的她,回头看了过来的路,它蜿蜒在山的一侧,像是非常曲折,但看向列车驶去的方向,那里只有两条蓝色轨道笔直地劈向远方,交汇在视线的尽头。当时她忽然觉得,这两条轨道便是自己与李梦初人生的道路。
事实上,站在铁轨的一端看向它伸展的方向,我们总以为它们会在视线的尽头相交,可当你真正走到那里才会知道,两条轨道其实是两条平行线。
她忘记了这种错觉,只觉得跟李梦初在一起,像是每天都捡到一颗种子,每天都可以播种,可以收获,可以看见各种各样新绽放的花朵。
她想一直这样跟他走着,一直延续他们初恋,去探索更多的故事。可是,因为两个人永远的分别,初恋就这样戛然而止了。
姜初七抬头,看着薄明聿已经走远的背影,突然大吼了一声,&ldo;薄明聿,你等等,你在乱七八糟说些什么?&rdo;
她赶紧追上他,缠在他的身后说着这些话。
薄明聿并没有转过身,只是伸出手来,牵住她的手。
被这样的小动作弄得有些慌乱了,姜初七赶紧畏畏缩缩的缩回了手,然后,蛮横的说道:&ldo;要懂尊重女性,告白我可没答应,谁允许你牵手了?&rdo;
&ldo;那你就一边走一边想,还要不要我继续牵着你,想好了再告诉我答案。&rdo;薄明聿没有反驳她的话,也不放下手,而是固执的牵着她。
可是,姜初七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能判定为他说得似乎没错,她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可是逻辑思维似乎与他是仇家,现在已经完全被他全面清扫了。他走得不快,但她的细跟鞋在沙滩上走还是有些困难,她加快脚步跟上去。
心里的感觉错综复杂,不知道是该笑还是愁眉。
薄明聿的手指交叉扣住她的手,宽阔的掌心有他微热的温度。
心就像是一个小小的杯子,早已装不下过多的情感。它们如同新注入的血液一样,从心脏流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这种即将溢出的、满满的喜欢,几乎要化作热泪,从眼里流出来。
但姜初七无法给他回应。
她不知道自己一旦给了他回应,是否就会再一次摧毁他们的关系。这样已经很满足了,她害怕任何改变。
可薄明聿没打算给她逃避的机会。
走了一会儿,姜初七突然说了一句,&ldo;等一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