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云歌清澈澄净的水眸,默默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她猜不透朝阳此行意欲为何?自从一年前太皇太后去世,她就再也没有回过宫,完完全全与皇宫脱离了关系似的。
“你找我有事儿?”南宫云歌直白的问道。
朝阳点点头,不自然的抿了抿下唇,轻言道:“皇后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南宫云歌看看四周,这里正是女子医学堂的大门口,街道上人来人往,更何况众人皆知这是皇后娘娘开的医学堂,她们站在这儿说话,不免会引人注意。
“我们进学堂里面说话。”南宫云歌点点头,走在前面,朝阳尾随其后。
此时时间还早,学堂里的人原本就不多,南宫云歌将朝阳请进单独的一间雅室,二人相对而坐,朝阳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让人不由担心起她的身体。
“朝阳,你……还好吗?”还是南宫云歌先开口了,虽然朝阳不再宫中,可是南宫云歌他们对她的生活却是了如指掌。
朝阳终究还是和秦如卿走到了一起,看来男人死缠烂打的追求,也不是全然无效的,秦如卿经过一年多的追求,终于抱得美人归,这也让西门龙霆和南宫云歌了却了一桩心病。
“我……也不知道。”朝阳的声音透着丝丝微颤,葱白的纤指紧紧的纠缠在一起,她突然抬眸,对视上南宫云歌的水眸,眸底涌上晶莹,微颤的嗓音再度从喉间逸出——
“请你帮帮我,我……想要个孩子。”朝阳终于鼓足能力,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让她来开口求南宫云歌,这对于她而言,也是极大的突破。
南宫云歌恍然大悟,上一次宫外孕对朝阳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创伤,再加上她不等恢复便匆匆离宫,更加重了伤势,也影响了她的生育能力。
“孩子的事情……不要着急,慢慢来。”南宫云歌的脸色也一点点变得柔软下来,站在女人的角度,她没有办法不同情眼前的朝阳。
“不,我很着急,我一定要尽快怀上孩子。”朝阳脱口而出,竟激动的一把抓住南宫云歌的柔荑,眸底的晶莹顺着脸颊滑落,模样甚是楚楚可怜。
南宫云歌秀眉轻蹙,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便是秦如卿,她一脸正色的看着朝阳,认真问道:“是秦如卿的意思吗?他欺负你了?”
“不,不,他对我很好。”朝阳抓着南宫云歌的小手缓缓松开,脸上的神情也一点点柔缓下来,轻声道:“如卿对我很好,就算是迫于三哥哥的压力,他也一定会对我好。”
说这番话时,朝阳的声音透着淡淡涩意,确实如此,当她答应嫁给秦如卿之后,西门龙霆曾找秦如卿私聊,过后,秦如卿便休了正房夫人,改为妾室,八抬大轿迎娶朝阳为正房夫人。
可是,也正是这一切,无形中带给了朝阳不少麻烦,在秦府除了秦如卿和丫鬟家仆,其它房里的妾室都与她为敌,像她这种温室里长大的花朵,何尝经历过这样的明争暗斗,感觉身心俱疲,若不是看在秦如卿一如既往爱她的份上,她真的想放弃。
如今,她也因没有为秦如卿诞下子嗣,而受到其它几房妾室的讥讽,什么不会下蛋的鸡等等纵多难听的字眼,会都跑了出来。
“朝阳,我想告诉你,你这身子骨是需要慢慢调理的,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能够来这儿学习医理,一则为了你自个儿的身体,二来,也能够充实你的生活,让你活得不要那么抑郁。”南宫云歌的思维非常清晰,她能够想像得到带给朝阳无形压力的是什么,所以她真心觉得,一夫一妻的制度才是最好的,这样世间就会少一些黯然神伤的女子。
南宫云歌的话,让朝阳低垂眼敛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我信你,我愿意来这里学习医理。”
南宫云歌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或许这是她和朝阳自从认识以来,第一次如此坦然的面对面,进行的一次对话,似乎所有的隔阂,在这一刻真的全都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