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带进联队部,负责押送我们的美军少尉对另一位美军上尉说:&ldo;这就是张。&rdo;又对我说:&ldo;本集中营总管史密斯上尉根据他的朋友泰勒上尉对你的介绍,希望你能协助他的工作。&rdo;
我转向史密斯上尉,用英语说:&ldo;上尉阁下,我很高兴能为您效劳!&rdo;史密斯微笑着说:&ldo;你来担任我的翻译官好吗?&rdo;
史密斯的个子超过一米八,年近50岁,金发碧眼,看样子他也是个职业军人。我微笑着点头同意。
史密斯把在屋里的联队部的同事介绍给了我。刚才喊我的是联队书记长郭乃坚。联队长叫应向云,联队副叫王福田。联队部有两个翻译,一个叫高化龙,另个叫安定元。还另有一个叫杨永成的小鬼担任通信员。他们都友好地向我点头致意。
我总算实现了第一步计划:利用我的外语能力,占据一个有利于斗争的位置。就这样我的集中营生活又揭开了新的一页。
接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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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以后,我利用翻译官的地位,很快在第六大队找到了赵政委要我联系的师宣教干事金甫同志。他以战士身份隐蔽在一个小队里,个子本来就小,又穿得破破烂烂。很不容易为人所注意。
在一个帐篷角落里,我把赵政委的指示传达给他。他很高兴,立即向我详细介绍了86集中营内的斗争形势:
这个联队共有8000左右难友,分成了6个大队。其中,第一、四、五大队的大队长分别为王刚、戴玉书和岳天洪,他们都是坚决要求回国的好同志,因而这三个大队的领导权基本掌握在自己人手中;另外三个大队的领导权则大部分在叛徒手里。叛徒们还掌握了&ldo;p.g.队&rdo;,即联队警备队和&ldo;cie&rdo;学校。好在伙房和医务室全在我们手中。联队部目前处于中立状态。一个月前美军管理当局曾把72集中营的联队副、在东京受过训的大叛徒李大安调来当86的联队长。我们动员了以戴玉书为首的&ldo;弟兄会&rdo;的力量将他狠狠揍了一顿,吓得他自己要求调回了&ldo;72&rdo;。现在联队部的工作人员公开表示&ldo;严守中立&rdo;,不介入营内的两派斗争。
谈到这里,他高兴地说:&ldo;你来了,太好了!你就首先争取联队部工作人员向我们靠拢,成为&lso;自己人&rso;,这对咱们开展斗争十分重要!&rdo;
我表示一定尽力去完成这个任务。我又问了目前营内咱们的地下组织情况。他告诉我现在尚无统一的地下斗争组织,有一些自发的地下党团支部,因时间短,还未全部联系上。
&ldo;目前我们采取了地下和公开相结合,非法与合法相结合的策略。比如四大队的曹明、时占魁他们组织了秘密的党支部,又把戴玉书的&lso;弟兄会&rso;争取了过来。&lso;弟兄会&rso;则用&lso;反虐待争温饱&rso;的口号,团结了上百名坚持回国的难友。叛徒们对这种类似于袍哥和青红帮的组织,一时还未弄清它的政治面目。叛徒们也在发展&lso;反共抗俄同盟&rso;,自以为可以向其主子表示效忠,但完全自愿又敢于公开参加的人并不多。当前集中营内双方尚末分胜负,一些动摇分子尚在观望之中。&rdo;
金甫最后握住我的手说:&ldo;你来得正是时候,现在正好抓紧时机发展斗争力量,咱们要争取把集中营内的控制权从叛徒手中完全夺过来。&rdo;
听了这些情况,我十分激动,为即将来临的这场斗争而跃跃欲试。当时,我并不知道我所面临的这场斗争的严酷性。掌握联队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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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了争取联队部成员的工作。
我们联队部成员单独居住一个帐篷,比一般战俘住得宽敞多了,半个帐篷作为库房,堆了些旧军毯、旧军服、牙刷、肥皂、手巾和没有牌子的香烟等杂物,半个帐篷住我们六、七个人,垫的、盖的都比一般战俘厚些。
我首先把注意力放在两个翻译和书记长身上,努力观察他们。好些天我难于从那一本正经的终日只谈具体事务绝对不谈&ldo;国事&rdo;的外表下,看出他们真实的内心活动。看来,他们对我也怀着戒心,不知我是干什么的,我只好主动出击。
于是,当早晚大家都在帐篷内休息的时候,我故意不经心地哼几句歌曲的旋律,如:《解放区的天》、《团结就是力量》、《走,跟着毛泽东走》等等在部队流行的歌曲,好看看大家的反应。但既没有人来应和,更没有人偷偷来请我唱下去。显然,这里的环境要比釜山十一收容所复杂和严峻得多。
用老办法不行了,我只好找机会个别交谈。我本想既不暴露自己的真实思想,又要摸清对方的真实想法,可谈了两个都碰了钉子。我有些着急了,一天晚上熄灯后,我抱着毯子躺在高翻译身边,开始了下面的谈话。
&ldo;老高,关于停战谈判的事你听说了吧!&rdo;
&ldo;史密斯上尉跟我说过。&rdo;老高说。
&ldo;但愿早日谈判成功,这场仗不能再打下去了!你说呢?&rdo;我试探着说。
&ldo;打不打下去,对我是无所谓了!&rdo;老高漫不经心地回答着我的问题。
&ldo;不,早一天停战,咱们就可以早一天恢复自由。你还想老在这里受罪呀?&rdo;
&ldo;谁知今后会怎么样?我是过一天算一天。&rdo;